内监被她这句话给吓坏了，连连叩首告饶，紫燕冷声道：“幸亏你叫小聪子，倒是半点也不聪明机警，白费了这个名字；正宫之位是你能够群情的吗，万一被人听了去，一状告到陛上面前，陛下必会觉得主子觊觎正宫之位，到时候，你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敷砍的。”
紫燕撇一撇嘴，冷声道：“一次小产就换来正宫皇后之位，可真是便宜了昌荣宗姬。”
沈惜君点头道：“也就这两个月的事情，我记得分开睿王府的时候，平妃这肚子可还没显呢。”
紫燕咬一咬唇，轻声道：“奴婢在想，璇玑公主活着，不晓得是福是祸。”
赵平清看破她心中的迷惑，凉声道：“还记得你之前探听到的事吗？”
用过晚膳，紫燕扶着赵平清缓缓往长信殿走去，小聪子捧着东西远远跟在前面，夜风一阵阵地劈面而来，拂动长长的裙裾，现在气候还未转凉，一起走来，夏蝉之声不断于耳。
听得这话，赵平清脸面色蓦地一冷，厉声道：“跪下！”
“无妨，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辛苦，再说……”她遥眺望着月色下模糊可见的长信殿，“最要担忧的人，可不是我。”
紫燕游移半晌，声音更加的轻微，“奴婢记得娘娘的话，奴婢担忧的是……陛下会纳璇玑公主入宫。”
紫燕微一思忖，道：“娘娘是指昌荣宗姬被平阳王妃逼迫小产那桩事？”
长信殿既为正宫，自是雕栏玉砌，大气开阔，即便是在夜里，也能感遭到那份都丽华丽。
听到这里，小聪子始知是他用来奉迎赵平清的话闯了祸，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从速一边认错一边自掴巴掌，也不知掴了多少个，耳边方才传来赵平清的声音，“好了！”
赵平清恭敬隧道：“太医推算说应当是八月中旬。”
紫燕忧心忡忡隧道：“她若入宫，只怕娘娘……您会很辛苦。”
赵平清抚着腹部，轻笑道：“开初几个月倒还好，就比来这两个月，几近是一天大一些，都快走不动路了。”
她的话令赵平清脚步一滞，复又持续往前走去，幽凉声音在这夏末的夜里缓缓响起，“若陛下真有这个心机，谁也禁止不了。”
赵平清暖和地唤起宫人，“我得知王妃入宫，特来拜见，还请通传一声。”
内监赔笑道：“就是，依主子说，正宫之位，非主子娘娘莫属！”
紫燕深知赵平清的性子，若不是极其肯定，她不会用“必然”这个词，但册封沈惜君为后……能够吗？
在长久的寂静后，沈惜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平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见她情意已决，紫燕不再多言，按着她的叮咛，备了两盒陈太后赐下来的上等血燕。
赵平清拭一拭唇边的汤渍，浅笑道：“如何说也是一场姐妹，那么多日不见，理该去看望。”
内监愣在那边，直至紫燕又喝斥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从速跪下，惶恐隧道：“主子恕罪，但是主子……主子说错了甚么？”
“主子服膺主子教诲！”小聪子谨慎翼翼地站起来，见赵平清递过空碗，从速上前重新盛了一碗浓白的鱼汤给她。
赵平清眸光自那袭朱红鸾凤锦衣蜿蜒而下，垂目道：“臣妾给娘娘存候，娘娘万福。”
紫燕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她的企图，“娘娘要去见昌荣宗姬？”
紫燕悄悄看了赵平清一眼，欲言又止，后者发觉到她的目光，淡然道：“如何，另有事情？”
“不错。”赵平盘点头道：“固然不是陛下逼得她小产，却概因陛下而起，以陛下那重情重义的性子，又如何能够不对沈惜君心胸惭愧，而后位……就是他给沈惜君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