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清眼底掠过一丝寒光，考虑道：“贵妃当初就是不想陛下有伤害，不想北周动乱，才去的东凌；现在……贵妃若晓得无数将士将为她而战死，不知会有多难过。”她感喟一声，游移道：“有一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启凌身子前倾，温热的气味喷在慕千雪颊边，幽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他的声音将东方溯自深思中拉返来，点头道：“朕没事，只是……”只是甚么，连他本身也说不清，那种感受实在太奇特了，模糊记得，昏睡之时也有过近似的感受，但因何而起，又因何落泪，他半点也想不过来。
“既是好吃，陛下就多吃几块。”说话间，赵平清看到摊在案上的奏折，轻声道：“陛下，我们真的要与东凌开战吗？”
“甚么？”慕千雪顺手拂落被暖风带出去的绒白飞絮。
“齐国！西楚！”东方溯缓缓念出这四个名字，狠狠一拳捶在御案上，恨声道：“总有一日，朕会让这两个名字永久消逝在中原大地上。”
赵平清徐声道：“臣妾晓得后宫不得干政，可臣妾思来想去，始终感觉现在不是出兵的好机会；毕竟……一旦开战，我们要面对的，并不但仅是一个东凌，另有西楚与齐国，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遇的；另有，万一东凌拿贵妃来作挡箭牌，陛下该当如何。”见东方溯不说话，她再次道：“臣妾私觉得，出兵一事无妨先缓一缓，等有了万全之策，再出兵东凌不迟。”
赵平清咬一咬唇，轻声道：“恒儿去长信殿好久了，臣妾非常顾虑他，可否……让恒儿回含章殿？”
张进大惊失容，赶紧道：“陛下，您这是如何了？”
好久，张启凌收回了手，淡然笑道：“罢了，不与你开打趣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示你。”
“东凌掳走贵妃，不过是想操纵贵妃来威胁陛下，以是他们不但不会伤害贵妃，还会善待于她；但这统统都建立在北周强大的根本上。可如果此次兵败，齐、楚两国趁虚而入，从而令我国元气大伤，东凌……就不会再顾忌陛下，同时……也不必再留着贵妃性命。”
东方溯思忖很久，道：“这件事且容朕再想一想，不急。”
赵平清嫣然一笑，“臣妾传闻陛下午膳没动几口，怕您会饿，特地做了一些点心过来。”说着，她从紫燕提着的食盒中取出数碟精美地点心，“陛下尝尝看。”
东方溯没有理睬他，怔怔望着拭过眼眶的手指，那边有一层薄薄的潮湿，他晓得，那是泪，但是他不明白……本身如何会俄然落泪？
另有……胸口如何空落落的，像是落空了甚么贵重的东西？
慕千雪俯身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隧道：“若你毁约，终我一世，都会要你支出对付的代价！”
东方溯沉沉点头，“如果他们始终不肯交出贵妃，那就只要两国开战。”
第四百三十九章两难
承德殿中，正在批阅奏折的东方溯，胸口蓦地一紧，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攫住普通，朱笔自手中掉落，沾满朱砂的笔尖在奏折上留下一道鲜红；与此同时，一滴清泪毫无征象的自眼眶中滴落，与那朱红绘就的鲜红混在一起，如同一滴血泪。
东方溯负手走了几步，沉声道：“你说的不无事理，但……这件事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贵妃……于北周有恩，朕虽想不起她，却也不能听任她在东凌不管不顾。”
殿门缓缓开启，一袭紫锦华衣在三月暖熙的东风中曳过门槛，来到大殿中心，有委宛如莺燕的声声响起，“拜见陛下，陛下万福圣安。”
“是。”赵平清应了一声，踌躇隧道：“臣妾此事，另有一事想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