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深宅毕竟是深宅,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像母亲如许,沉稳温馨地深居大院,平生一世不动声色。
嫂子给他递了一碗热豆花过来,“暖暖肚。”
这都是父亲为母亲打理的。
女人的日子,皆写在她的脸上……
长福心道,他娶了凤凰儿以后,不求她光彩胜初,只求她明艳如初也就好了,她把此生托付在他手上,但愿他不会孤负她的密意,能护住她的明丽。
董凤凰笑得难堪不已,一时焦急,她就完整忘了易人的那些就算很焦急也必然要装不焦急的端方了。
长福朝父亲走去,笑道,“这树过阵子就能着花了?”
狄大嫂听得好笑,挑了块蜜糕到了小叔面前,笑道,“她们也是心疼你的,长怡说,等会摘返来的花也给你戴一朵。”
狄长福进了父母的院子,父亲正拿着剪刀踩在木梯上在修一棵茭菱树,看到他来,朝他摆摆手,“先出来,你娘已经在煮茶了。”
起家的大嫂朝母亲点头,笑道,“还要得一会。”
打一照面,阿桑婆感觉她眉宇之间还是有着多少慧黠天真的,但蜜斯如此谦恭又不作伪,她还是有些小讶的。
他们的海阔天空,是她在他们身后的万般牵挂成全而来的。
本年过年,一家人都陪在了母亲的身边,为着他的婚事,长兄已经向朝廷告了数月的假歇息。
一起行至董府,家中如春光一样明丽暖和的气象一一在他的脑海划过,狄长福翻身上马时,脸上带的浅笑让看者之人不由皆暴露了会心一笑。
“嗯。”母亲坐下,顺手也拉了大嫂坐下。
凤凰儿跟着他走天涯,而分开母亲的,不再只是她的小儿子,另有她的小儿媳。
“诶哟,诶哟,这说的那里的话……”董大人笑得腮帮子都疼,但还是止不住的想笑,他大力拉了狄长福起来,“快快出来,快快出来,凤凰儿一大早就打扮等你了,就在内室里等着你唤她。”
也难怪,那胸有丘壑的夫人能爱好她。
“大人,请。”狄长福笑着半托起董殆的手,部下使了一点力,让董殆先走了一步。
这厢长福一向在随董大人应酬络绎不断而来的客人,比及入了夜,想起心中的凤凰,就从荷包中拿了一块完整无垢的白玉给了陪侍,叮咛道,“给董蜜斯送去,就说是我为她寻的,让她雕着玩,爱雕何物就雕何物。”
长福顿时被刚放到嘴里的蜜糕呛倒,看着母亲拿着筷子指着大嫂,直等蜜糕咽下才有力量朝母亲叹道,“大嫂竟也会谈笑于我了。”
董家已经摆起了桌了,直到早晨,董凤凰也没见着心上人,她便有些撑不住了,问她身边的丫环,“姑爷在哪?”
长福进了屋,屋里大嫂正低头在摆放装小菜的小碗,见到她来,温婉的妇人朝他笑,“小叔来了,坐,娘去看立成,立誉去了,一会儿就回。”
“诶。”
“立成,立誉醒了?”
又与董夫人见过礼,另有将来的几个连襟等一概都见过面,在老皇公夫人的主持下,狄家正式交出了提亲礼,董家那边接过,订婚就已定下。
这么好的半子,是他董家的,董殆觉着他起码一年内,做胡想到这事都能乐醒。
阿桑婆看着眉开眼笑的女人毫无顾忌地与她说着话,见着她率性不带一点虚假的笑,不由也微浅笑起来。
“请,请,请……”董殆一大早那嘴就笑得没合拢过,眼睛已经笑得找不到缝了,他一看到狄长福,不等人朝他施礼,竟是弯了腰要请半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