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珠低着头点了下头,又转头对苏婆婆道,“苏婆婆,你去看看书房的炭要不要多加点,莫冷了二郎他们的手脚。”
狄族长此次看都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狄禹祥,“此次的钱是留给你的,你就跟佶叔公说,你这是要还是不要?”
狄禹祥一向闭着眼睛,听到这话,他展开眼看了看黑暗中的小老婆,入冬后的夜晚没有了亮光,一片暗中,但他仿佛还是能感遭到她乌黑的眼睛这时朴重直地看着他。
“走了,说是她不在的这几日,家里都乱了。”萧玉珠点头道。
午后用过膳,公爹就带着她夫君出门去了,萧玉珠跟婆婆送走他们,扶婆婆进堂的时候低声问,“本日可不会再喝了罢?”
“是,余暇多,便都做好了,我让桂花拿过来给您看看。”萧玉珠说着就让苏婆婆叫桂花出去,去她那把东西拿过来。
她晓得了他爹的事了?
“这是你八伯走了来回半个月的路,背着银半夜里都没睡过一晚安生觉,才从淮南银庄换上的银票,你切莫孤负了你嫡亲和族人们的情意。”狄家村已有四代未出过大官了,昔日富庶过的大族现在朝不保夕,族中有那家贫的,家中生下的幼女都养不起,只能放了河中淹死,族谱中的风景已全不成见,狄三拮上面的一兄一姐在灾荒之年一死一卖,留下他承了族长,一辈子都没轻松过,只但愿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族中有人出人头地,恩及族人,而不是让后代子孙一有个难,连个救济之门都没有。
现在家中的茶叶不甚邃密,都是往大瓷壶中抓一把粗茶叶子出来,用开水一冲,就是一壶茶水了。
她顿了一下,以后渐渐地走了过来。
“那你说说,你们父子就认了命,不往上办理了?”狄家属长狄三拮一听,拿着拐仗直往地上连忤了好几下,言辞冲动。
“岳父大人啊,嗯……”狄禹祥没有正面答复她的题目,嘴里淡然回道,“等过几日,等你把他的冬衣做好了,你下厨做两个小菜,我们请他过来吃顿便饭,你看如何?”
“没有,辛苦的是娘。”
“嗯,你如果喜好她,等过年时就让娘请她过来坐坐。”
人都是要处久了,好处才显得出来,狄家村的虽是穷亲戚,懂礼的也无几,那嗓门特别大的婶嫂们虽是粗鄙,嘴巴也不饶人,但干活最多的倒是她们,走的时候,哪都不忘清算得干清干净,来的孩子虽多喧华,但再奸刁拆台,也未损及屋子半分,虽说他们归去要给回礼,但他们带来的谷粮杂菜都是好物,想来都是挑了最好的带来给了他们。
连着好几日,家中的客才散。
萧玉珠一听,当下甚么也没想,真真欢畅起来了,她抓着狄禹祥胸口的里衫,欢畅隧道,“我爹的冬衣我趁着这几日在屋中早做好了!”
“嗯,就看着。”萧玉珠说着往走廊看去,现在的县衙是多年前淮安还是淮安州府城时的县衙,后衙甚大,光大小就有五个院落,客屋都有二十余间,只是常日狄家人少,住的也只是两个隔痕不重且相通的院子,现下把屋子都住满了的族人们一走,全部处所都显得空荡荡起来,“族人才一走,就显得空了。”
黑暗中狄禹祥的眼眸暗了一暗,嘴头口气仍然未变,“那过几天,等娘和你安息好了,我们就请岳父大人过来。”
“这……”狄禹祥往狄增看去。
“诶。”萧玉珠也听话,依言放下了杯子。
走前族长族老与狄增父子说了事,族中此次筹算留下给他们铺路的五百两银两。
这时候她还不晓得,因为当朝新上任的左相乃她外祖同门师弟,她那正在深思复起的二叔得了上京的动静,已经传了动静让她祖母拉拢她嫁的狄家一门,而她爹把回礼带了归去,这无异于违逆了老太君之意,老太君被她父亲这无异于吃里扒外的一举气疯,请了家法出来打了他三十个板子,现在趴在床上还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