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要求，老天爷仍然一滴雨不下，村民们眼看就要吃树皮了，这一天刘徒弟站在河边发楞，到了晌午，他回到家，让张水生把渔船开出来。
“这以后，我师父就正式带我做起了捞尸的行当，不过师父说过，干这行和倒斗一样，有损阴德，他本来金盆洗手了，但为了救人只能重操旧业，也叮咛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捞无主的尸身！”
当年赶上水灾，村里很多渔船都停顿了，渔村靠着种沙番薯勉强度日，眼看这河水的水位越来越浅。
在渔船上再被太阳晒一下，那恶臭异化着浓烈的鱼腥味，绝对能把活人给吓尿了！
船板上面，横七竖八的躺在三四具泡到发胀的尸身，一个个皮肤惨白惨白的，在月光的晖映下，格外的瘆人。
早晨的时候，张水生没事干，趁着谈天的时候就扣问这些面粉的来源。
当时的张水生合法丁壮，内心还没甚么害怕和惊骇，加上激烈的猎奇心差遣，第二天就跟着刘徒弟下河去了。
颠末刘徒弟的解释，张水生这才明白，面前这个被他收留的不幸人，竟然不是浅显人，而是一个捞尸匠！
但刘徒弟不管不顾，让世人把船推到水里，本身开船出去了。
渔船在第四天的早上，竟然开返来了！
他们的行规是，尸身的衣服不能动，并且无主的尸身被捞上来后，还得卖力安葬，不能直接丢入水中。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渔船上并没有鱼虾之类，反而放着十几袋面粉！
“那好，那我就讲讲……”
这但是拯救的东西啊，当时刘徒弟让大师把面粉分了，每家分的未几，但再少也是拯救粮啊，面粉烧稀点，好歹也能拼集个十天半拉月的。
“固然说发死人财不刻薄，但我们这个村庄，几百条性命，当年的确都是靠着我师父捞尸救下来的，当年那场水灾，四周的村庄死了不晓得多少人，就我们村，不但没死人，反而家家户户吃的都是白面馍馍。”
而这时，刘徒弟正蹲在身子在船板，仿佛从水里朝上拉东西，他正想叫一嗓子，就看到刘徒弟拉着一条乌黑的人腿上了船，这腿比平常人能粗了一倍，明显是被河水浸泡的时候长了，已经泡的发肿了。
一样，支出也比不上倒斗，倒斗掘墓，运气再差，只要不是空墓，大略也能收成一些瓶瓶罐罐，出去换点钱花。
“现在晓得这些面粉都是如何来的了吧？”
当时隔壁几家人赶过来都觉得刘徒弟疯了，毕竟河水水位退的太短长，底子不能下河，即便下去，也会很轻易碰到暗礁停顿。
张水生第一次捞尸，就是和六具尸身在船舱中度过的，这些尸身被河水泡了不晓得多久，有些头大如斗，有些眸子子耳朵都被鱼给啃没了，另有半截身子的，恶心程度和可骇程度，绝对不亚于倒斗摸金。
‘秃顶’是捞尸行当里的黑话，是指没有任何收成的意义。
张水生的故事，还要从二十年前他刚当学徒的时候讲起。
捞尸和倒斗一样，也有着非常多的忌讳，当然，捞尸听着比倒斗简朴，但论伤害程度，却比倒斗还可骇。
而其他的收成，也远比不上倒斗摸金，倒斗摸金靠的是墓里的陪葬品，捞尸则端赖尸身上戴的饰品或者口袋里的东西。
又行了半日，大抵是早晨后半夜，张水生在船舱里睡的迷含混糊，就听到内里的船板上有人在行走，另有水花的声响。
刘徒弟一回身看到了前面被吓傻的张水生，古怪的笑了笑，没说话，也没解释，拉上来这具尸身，刘徒弟仿佛有些力竭。
此人姓刘，但叫甚么，张水生说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当初看此人不幸，便给了他一间屋子住，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