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岭坐在自家的大门口,还穿戴客岁置下那件粗布棉袍,棉袍上带着几个补丁,但浆洗的却很洁净,袖口上更见着油灰,显是比旁人更洁净一些,每当那北风吹来的时候,象是耐不住这袭人的寒气似的,浑身因那北风颤颤的。
“这下好了,雨停了,能停上了几天,把地里的红芋入了窖,切了片,晒干了,来岁一年也就有指往了……”
气候也真太令人焦急了,先前秋收后,大师伙盼着雨,可盼着盼着,雨是来了,眼瞧着这地里的红芋越长越好,可谁曾想却连续下了十多天雨没有愣住过,这下大师伙但是傻了眼,农家不比敷裕人家,这入了冬,也就是“猫冬”的时候,不过就是窝在家里头不干活,不干活就不能吃高梁米那样的+,实在货,顶多也就是年关的时候,吃上几顿炸油剩下油支拉做的萝卜馅饺子,至于平常,一天两顿红芋,便顶住饿了。
“如何不会呢?客岁这时候。才下七八天的雨,那地里头红芋就烂了两成多。咱家但是多吃了一个月的高梁米,本年,保不齐,连猪食都弄不上……”
“有甚么好古怪的?这实验场总要推行一些良种吧,若不然还要这实验场干甚么?更何况,这又不是无本买卖,没准本年他们免费推行,后年就会高价售种,你没瞧见这籽棉都是他们以市包销嘛,到时候,这棉籽可不还在他们手上,制成种,再售给百姓,这转手之利可不就回本了……”
“子靖,这下可好了,如果你家来岁不带头种美棉,如何压服乡邻种美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