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庆大长公主比起隆庆大长公主来,年事确是长了好些,可这张脸看来却涓滴不落于后风,反倒是更甚雍容。
见游泰尚在此,朱佑樘天然不能直说,他悄悄侧目瞧了他一眼,而后又侧首望向左边,对着张瑜道:“你们都下去吧。”
“你如果不肯娶,当初为何不明说,现在莫非要她从这儿走出去?倘若真是如此,那我荔儿今后另有何颜面!”
“母后,”重庆成心遁藏她,故而后退一步,周太皇太后天然一怔,轻唤道:“延安……”
“母后这话是何意?”重庆道:“你是太皇太后,她们还能违逆你的意义不成?若当真如此,还不如将她们废了!”
见游荔神采阴下去,隆庆不免愠怒,道:“天子将我荔儿当猴子戏耍!”
朱佑樘笑容立减,当即转过身朝乾清宫走去。
“微臣安远侯柳景,携子柳文,拜见陛下。”
这重庆大长公主随周太皇太后,自小便是直率的性子,又是嫡长公主,天然尊荣非常,夙来直言不讳。
游荔身着瞿衣,红妆浓艳,风景无穷。
重庆听闻朱佑樘顾及到皇后,禁不住一笑,想不到他也同先帝普通,是个痴情种子。
游荔已跑出去,隆庆当即追出去,唤道:“荔儿!”
“哟,”隆庆见安远侯在此,并无大惊,只讪讪一笑,“安远侯也在。”
“纳妃?”重庆早听闻周景说道朱佑樘要为先帝守孝三年,而拒选妃之事,现在朱佑樘竟主动提起纳妃了。
平常这个时候,他即便不在乾清宫批阅奏本,也应在坤宁宫与张均枼一同用晚膳。
“回陛下,微臣已入京多时,恐广西之地政务最多,是以奏请陛下,准臣父子回封地。”
“陛下,”张瑜在殿外靠在门边传呼,“安远侯父子来了。”
太后听此悦然道:“还天子哥哥,该唤道夫君了。”
周太皇太后到底是心疼重庆,仓促下榻将她扶起,一双凤目透暴露鲜见的母爱,略是哽咽的道:“延安,你如何回宫了?”
再者说,天子这内心头也是千万个不肯,隆庆和太后要如此胡来,莫非母后也要放纵她们!”
朱佑樘方进殿便是吃紧一声唤,重庆闻声回顾,唤了声“佑樘”,而后转过身亦迎上去,止步于朱佑樘跟前,蛾眉微微一皱,问道:“你此番急着叫我返来,但是有甚么要紧之事?”
春花尽开,群芳争妍。
朱佑樘抬眼,“传。”
乜湄开口道:“大长公主有所不知,此事本另有挽回的余地,可皇后那头倒是应下了,她是六宫之主,手里头又有金册,她若应了,旁人便不能再说甚么。”
重庆佯作无法,做出一副宠溺的神情,“就晓得没功德,我且去同她说道说道,但此事一定就能成了,如果不可,你便再想想旁的体例。”
“儿臣,拜见母后。”
再看乾清宫这头,安远侯与柳文尚在此,政事还未谈毕,隆庆便带着游荔与王太后至此,惹得世人皆是不悦。
周太皇太后闻之重庆此行之意,神采当即冷下几分,转过身缓缓坐下,问道:“是佑樘叫你来的?”
“七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重庆彼时悠然自如的走来,手中握的瞧着仿佛是懿旨,她不急不慢的近前,望着隆庆,道:“一个冉駹人,也想做我皇家的女人,七妹你莫不是想学那窦太主,将游荔比作陈阿娇?”
重庆说罢随即回身往殿外走去。“延安!”周太皇太后俄然站起家,仓猝一唤,重庆嘴角这便现出一丝浅含笑意。
重庆应着开门那一瞬朝门口望去,而后便与安远侯略略见礼,随即超出他,径直出了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