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闻言当即展露莞尔笑容,“那就有劳百户大人了。”
说话间张均枼又下认识的瞥了眼药罐子,总想畴昔瞧瞧,可想想这个四喜身上有诸多疑点,便也作罢了,“这个时候南絮姑姑怕是起家了吧,你这《诗经》也该送归去了不是?”
朱祐樘心中还是胆怯,恐怕张均枼要扣问他凌晨在坤宁门之事,便强作泰然,随便端起茶盅抿了口,“何事,你说吧。”
张均枼回顾见张愉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蹙眉,又多了几分思疑。
“我想,去太病院。”
药渣中有几枚指甲大小的黑球格外显眼,张均枼取来筷子扒开堆在上头的残渣,捻起黑球细心看了看,才瞪目惊道:“南天竹!”
“张淑女且说。”
“我晓得,”张均枼见他神采仿佛有些许不甘心,故而言语间也不似昔日那般干脆利落,反是略带哀告之意,“你是锦衣卫百户,你那日叮咛尚服局连夜为我赶制大氅,足可见你在宫中说话的分量,那想来你要进太病院,也驳诘事吧。”
朱祐樘见张愉如此,不由欣喜,小愉子常日虽显木讷,可到了紧急关头还是机警的,而后微微点头,便超出他疾步走去内堂,张愉定了半会儿亦是出了太病院。
昔日若不到亥时,绛雪轩是万不会升起烛火,本日这般非常,朱祐樘出去时竟也未有骇怪,只是嗅到那股子西湖龙井的香气,便稍显安闲。
“啊?”四喜抬眼略为娇羞,而后又回神,“那烦请张淑女,切莫将这事儿奉告南絮姑姑。”
张均枼作强忍噗笑状,“我岂是那种爱好嚼舌根子的人,我本日过来,是有闲事要扣问你。”
“今儿是奴婢轮值,奴婢闲着无趣,便也到处逛逛。”
张均枼微微点头,“本来是如许,那药方可还是那日谈医师开的那张?”
张均枼见百户返来,忧心顿时少了些许,站起家来两手紧扣,略显不安,眉心微拢,“嗯。”
“为何?”张均枼亦显讶然,“南絮姑姑……莫不会也如畴前那位陆司仪那般凶恶?”
“我这几日喝的汤药效果普通,便揣摩着若能添上一味药材,或许能叫我快些规复,你可见着那药方了?”
四喜当即点头,“不是不是,南絮姑姑可好多了,奴婢只是怕别人晓得了笑话,到时又说奴婢笨拙。”
“四喜?”张均枼不免惊奇,这个时候她一小我在小厨房里头鬼鬼祟祟的能做些甚么。
“你先与我说说,你去太病院,要做甚么?”
“这是南天竹,虽可入药,却有剧毒,多食必死,”张均枼说话间掠过南天竹,“今儿凌晨在我的药渣里头瞧见的,可南天竹底子……”
四喜见了张均枼神采反变得有些不天然,两手背在身后,仿佛拿着甚么见不得的人东西普通,如此一来便叫张均枼更加思疑,指不定药中的毒就是她做的手脚,抑或是四喜手上有她想要的药方。
“遭了,”四喜眉心紧拢,都不及打声号召便慌镇静张的跑出去,直待她离了小厨房,张均枼才走去检察药罐子,嗅的第二个药罐子里便是凌晨那药的味道,回顾瞥了瞥身后,而后倒下余下的药渣,她也知医术,这些药渣自也认得。
朱祐樘轻放下茶盅,“太病院我倒是能够出来,不过这会儿已近亥时,只怕承天门已关了,”朱祐樘自是万般不肯带张均枼去太病院的,太病院上高低下院使杂役,可都是认得他的,到时人多口杂,谁如果说漏了嘴,凭张均枼这般聪明,定要知了他的身份!
“药方?药方在太病院,女人的药是奴婢今儿个早上去太病院抓的,返来时药便利也叫太病院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