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心喜,她来得恰是时候,紫衣都人捧着那料想当中的礼盒走出去,躬身道:“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赠礼。”
那小都人也是听话得很,未曾昂首见自家主子的眼色便搬来了椅子,南絮扶着张均枼坐下,张均枼天然也坐下了,王皇后心底有气,却也没有道说出来,毕竟这张均枼现在但是太后的宝。
“顺你情意便好,”王皇后亦是满面红光。
说来还真是好笑,她心尖儿上的人并非朱佑樘,现在她却不吝性命,一心只盼着朱佑樘能好,恰好这个朱佑樘又视她如仇敌,避她如瘟神,她张均枼真真是痴心!
王皇后公然愠怒不已,拂了拂手,“不必了,你退下吧。”
都人这便直起家朝她走去,张均枼够首望着,只那一眼瞧去,目中便有了几分不定,这便伸手拿来放在鼻尖嗅了嗅,这回她没有神采大变,反倒是面露忧色,“临时放着吧,转头本宫再畴昔谢她。”
张均枼不起,南絮便也不得起,她一贯见不惯王皇后言行,本日主子又不适,她当即直起家子,小步上前扶起张均枼,王皇后正要开口说些甚么,她便快语道:“娘娘本日腿脚酸痛,久站不得,”而后侧首,望着殿中服侍着的小都人,“还不快给太子妃拿把椅子过来!”
“如此说来,姑姑早便可出宫了吧?”
“伶牙俐齿,”王皇后听罢不悦,不轻不重的放下茶盅,言语间甚是吃味,“怪不得讨了太后的喜好。”
“回娘娘,奴婢打小便在太后身边跟着了。”
“娘娘,外头安喜宫的都人求见,说是万贵妃给娘娘备了份儿大礼,特地差她送来。”
“是,”紫衣都人言毕终究抬眼,却只那一瞬,张均枼与南絮便是惊奇,这清楚就是杨瑾瑜,真真是巧了。
“叫她出去吧,”王皇后明显不耐烦。
王皇后仅瞧了眼,随后摆了摆手,“搁着吧,替本宫谢了她的美意。”
眉黛点头,“嗯,奴婢晓得,娘娘放心吧。”
想至此,她的嘴角不知何时浮起了一丝笑意,那笑意竟冷得叫民气疼。
王皇后高坐于长官,并无要让张均枼起家的意义,只是端着茶盅,非常舒畅的吹拂着茶盅上升起的热气。
“去吧。”
南絮未答,只笑了笑。
张均枼仰首望着南絮,“姑姑进宫几年了?”
“为何?”张均枼亦作惊奇,“安喜宫的刘娘子一心盼着出宫,万贵妃却不准她走,现在本宫应了你出宫之事,你倒是不肯,你莫不是想服侍本宫一辈子。
见王皇后眉头紧蹙,面色骇怪,张均枼又言:“娘娘如果不信,随便寻个识得药材的,一瞧便知真假。”
“盒子里头是甚么?”
南絮抬目睹她如此,猜想她这是在自嘲,便问道:“娘娘的腿,可好些了?”
南絮佯作忧愁,“娘娘,奴婢不肯出宫。”
南絮见眉黛出了清宁宫,方才侧首扣问:“娘娘,恕奴婢痴顽,不知娘娘此举,是要借万贵妃之手除了皇后,还是教唆皇后,打压万贵妃?”
“是。”
张均枼胜券在握,南絮悄悄考虑,太后当真没有看错人,她公然是万贵妃射中的克星。
话音方落,便见一个都人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走过来,福身禀道:“娘娘,刚才万贵妃差人送了支千年人参过来,说是娘娘身子不佳,这便是给娘娘煮碗参汤补补身子的。”
“太子妃早上不是差人回了本宫,说是身子不适,不便利过来存候的,”王皇后言罢才乜眼看着张均枼,“如何这会儿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