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南边疆之处，哎，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赵世子一边感慨着，一边朝温朔摆摆手，“温朔，我先回侯府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不成闻，韩烨倚在榻上，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
瞥见这小子欠揍的神情，韩烨清算好衣袍，懒得理他：“你这个时候来东宫就是来替内里看热烈的人探听动静的？”
温朔搓了搓手，左顾右望，“这东西必定没在库房，殿下您说不准还不肯借。”
韩烨神采一黑，正欲开口，哪知温热的触感落在了胸前，他低头，看到帝梓元胡乱碰的手，眼微微一沉，声音重了些，“梓元！”
世上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并未几，韩烨却晓得，帝梓元是此中一个。当年一夕间帝家满门尽殁，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人死了就真的甚么都没了的感受。
帝梓元垂首，手在他胸前指了指，一本端庄，“韩烨，前次我在化缘山就想问你了，你这里是甚么时候落下的伤？”
“今后另有很长时候，总有一天，安宁会放下的。”韩烨缓缓道。
帝梓元挑眉，“如何？你要为她出口气？奉告你，我可没包涵，她脸上的伤估计到现在还没养好。”
“梓元，温朔他是……”韩烨俄然开口，瞳色深沉，道：“是啊，温朔和我也算有缘。”
帝梓元却没应，反而眼一眯，将衣袍一把拉下，瞬时韩烨全部上半身都空了出来，这气势不成谓不猛，韩烨一下子怔住。
“殿下恕罪，候君恕罪。”
韩烨“哦”了一声，还未开口，帝梓元的声音淡淡传来：“你问我为甚么不喜好莫霜，当初在化缘山底我耗了三天三夜才保住你的命，她一早晨就差点全给毁了，这么糟蹋我的功力，我为甚么要喜好她。”
韩烨看她半晌，罕见的没有半点不悦，眼底微带笑意，朝肩上指了指，“你不是来换药的？你要还不动，我就唤宫娥出去了。”
帝梓元瞅了他一眼，嗤了一声：“在化缘山里就被我里里外外看光了，有甚么好装的。想让莫霜知难而退简朴得很，你直接谢毫不就成了，以她的性子必不会胶葛。”
帝梓元望他半晌，点头，“无事，只是俄然想起来，问问罢了。”说完翻开房门，出了内殿。
韩烨沉默下来，安宁把帝家的本相瞒了十年，梓元逼着她在仁德殿前指证远亲，这件事安宁不会怪梓元，可却不会谅解本身。她这个皇妹是生性豁达，却最重友情和亲情，怕是心底的疙瘩难以尽除。
韩烨眼底了然，“你想要那幅画？”那画虽是梓元相送，倒是苑琴画的。苑琴陪着梓元长大，聪明机灵，都城里少有贵女能比得一二，温朔这回的目光倒是不错。
帝梓元点头，“舒坦了。”她顿了顿，“怕是安宁没有舒坦。”
韩烨前几年在西北，身上落了很多伤，他循着帝梓元的手垂眼，瞥见伤口，来不及为刚才的胡思乱想难堪，神情一变，漫不经心去扯衣袍，“在西北呆了几年，身上哪能不落个伤。”
温朔入了书房，寻到一年前苑琴在围场画的《涪陵山景图》，兴冲冲直朝金玉楼而去。
帝梓元把韩烨的衣袍拉上来，目光在滑过他身上的各种剑伤刀伤的时候凝了凝，面上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他看着帝梓元，话到嘴边忍了下来。烬言的身份不能说出口，父皇能容忍有梓元的帝家，但决不成能容忍烬言还活着，若父皇晓得本相，只会让靖安侯府和他们姐弟处境堪忧。
瞥见韩烨脸上的惨白，帝梓元眉头皱起：“你们兄妹俩倒喜好问一样的话，难不成天下间统统和安宁性子类似的女人，我都要喜好不成？你们这是甚么逻辑？我待见安宁，只是因为她是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