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晓得甚么,说。”
“林总管,殿下还是不肯定见我?”温朔俄然开口问。
林双一怔,半晌后垂首答:“殿下将令牌交给了小公子,殿下收回令牌之前,老奴天然是听小公子的。”
他想过千百种来由,却没想到本相会是如此。
闻声温朔格外冷酷的声音,林双衰老的脸有些苦涩,轻声回:“只要您能劝殿下转意转意。”
直至入了夜,东宫总管林双才叩响书房的门。
温朔猛地昂首望向他,眼幽黑一片。他俄然回身朝雨里走去,林双从侍卫手里拿过伞仓猝追上他,却被温朔眼底的冷酷怔得不敢上前。
半晌后,他暗澹一笑,俄然感慨一句,“温朔,你血脉里的狠厉倒是天生的。我只是猎奇……太子殿下究竟知不晓得,他为皇野生出了个甚么敌手来!”
“我有甚么不敢,我这条命就是殿下给的。殿下敢在重阳门前斩了你的主子,我是他养大的,你说我敢不敢宰了你。只要能救得了殿下,我甚么都敢做。”
少年冲进大雨,很快就不见了踪迹。侍卫追上来,朝林双道:“公公?小公子他……”
“你查到了甚么?”温朔冷冷开口。
温朔接过信,扯开烫金的封印,仓促扫了一眼。他神情猛地一变,暴露惊奇的神采。
姜浩抖了一下,面上划过一抹匪夷所思,盯着温朔,“温朔,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猎奇?如果太子底子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姜浩盯着温朔,细细打量他面上的神采,等着他崩溃悔怨,心底称心而恶毒。
林双在东宫十几年,行事稳妥,有他在东宫就乱不了。温朔舒了口气,起家叮咛:“备车马,去大理寺。”
“何必多礼,殿下之事我能略尽绵力,也不枉常日里殿下的提携。只是本官傍晚审过那姜浩一次,他一句话也不说,是个硬骨头,你怕是要花些力量才行。”
“好,我信赖你。”姜浩撕了一截布条缠在颈上,行到一旁的木桌旁坐下,看着温朔缓缓开口:“几日前秦府案子事发,你对黄金案格外上心,我建议相爷去查你的出身,好寻得一些线索让你干休。”
温朔懒得和他耍花腔,从袖中取出一封手札,隔着铁笼扔到地上。透过房顶小孔的月光,上面映出恍惚的两个字——温朔。
“哦?人呢?”林双既然如此安闲,八成是已经把人给拦下了。
“那你呢?”温朔挑眉,带了点不怒自威的气势出来。
乌黑的青岩石板绝顶的铁牢里,姜浩伸直在冰冷的木板上,瞪大眼望着房顶的气孔。一日时候,他就被磨掉了相府管家的放肆霸道,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林双摆摆手,“他必是去了那边,你们在暗中庇护,别让人伤了他。”
他翻开牢房,黑纹官靴踩在冷硬的石板上,将地上的纸条踢开,“你就这么想在世人面前将你藏起来的奥妙公诸于众,置殿下于死地?”温朔俯下身,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俄然抵在姜浩颈上,“姜浩,你如此聪明,猜一猜现在我会如何做?”
东宫虽说失了仆人,却没大乱阵脚,温朔回东宫安排一应事件后便守在了书房里。他端坐在木椅上,看着书房里整整齐齐垒得半人高的奏折和用旧了的羊毫,鼻尖有些酸涩。他自四岁起就被太子养在身边,这么些年了,向来没想过太子有一日会锒铛入狱,他更没想到,太子会将东宫埋没的权势全都交给他。
温朔冷酷地看着他,收起匕首,“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