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温朔气得神采泛白,但仍未失了明智,“我们没有证据,沐天府粮比金贵,这些奸商不会等闲把粮食交出来。”更何况交出了粮食就即是获咎钟礼文和沐王。
来人面庞浅显,却生着一双极凌厉威慑的凤眼,慢走间可见其大气铿锵,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女着一身绛红对襟曲裾,妆容盛贵,俏生生立在太子爷身边,神态极其密切。
“殿下,不好了。”
无声寂静,任安乐并未答复,回身朝前走去,掩在袍中的手不知从何时起悄悄握紧,她勾起嘴角,眸中凛冽难辨。
“简宋,堆栈内还剩多少保护。”
宴席未开,一众商绅早已提早一个时候侯在此处,东宫仪仗鸣锣敲鼓之声响起时,钟礼文领着世人在大堂跪迎太子。
“以是孤要你带上昨夜收下的东西前去,记着,无需多说,只需奉告他们两句话便可。”
简宋推开房门,见太子一身冠服端方坐于案桌前,温朔在一旁谨慎研磨,神情不由一怔。
所献的是无价之宝,所献之人是任安乐。
“殿下,您还真爱追思往昔啊,这世上既然没有第二个韩子安,天然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帝盛天了!”
桌上已酒酣,世人见垂首私语的两人神态密切,皆是一阵轰笑。几个商绅对看一眼,朝韩烨恭敬笑道:“太子殿命令媛之躯,愿亲临沐天府赈灾,实受我等佩服,草民为殿下筹办了几个小玩意,还望殿下笑纳。”
“哦?”韩烨抬首,“孤本日已是叨扰,怎可再受诸位重礼。”
“无妨,天下间还没有人敢在朗朗乾日行刺一国储君,孤就在此处,看谁敢来!”
“甚么话?”温朔探身道。
第二日朝晨,韩烨的房门被吃紧敲响。
“殿下,臣会守住城门,不会让百姓闯进城风险殿下安然,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百姓丧命在沐天府差卫的大刀之下。”
秋风肃冷,满月微暗,脚步声不轻不重,恰如韩烨此时的声音。
世人纷繁起家拱手谢礼,一名商绅轻鼓掌,美丽的侍女手捧镶盒鱼贯而入,行到任安乐面前。
见他呈现,韩烨舒了口气,“苑书可赶去城郊了?”
……
“看不出钟礼文倒是个急性子,连一日都等不得了。”任安乐一脚跨进房门,身披盔甲,长发束于冠间,手握长剑,抬眼看去,端是凛气逼人,即便是韩烨,见她这般模样走出去,亦是一怔。
“殿下,城外百姓听闻您昨夜和商绅宴席,不肯见他们,现在群情激愤,要闯进城来。”
空旷的街道,华贵的东宫仪仗格外惹人谛视,简宋手握长剑,领着随行侍卫隔着十来米间隔温馨的跟在街道中慢走的两人身后。
韩烨眉色淡淡,望来的目光威压摄人,居首的商绅一凛,福如心至般朗声答:“殿下,草民等所献,皆乃无价之宝,能博殿下心悦,足矣。”
韩烨令下,半响未闻声响,回身,见长青笔矗立在他三尺之远处。
温朔眨眨眼,笑了起来:“殿下,臣定不负殿下希冀,必在中午之前替殿下把粮食带返来。”
“甚好,长青,去城郊,庇护你家大人。”
“殿下,不敷五十。”
“何事惶恐?”韩烨抬首,眉宇淡淡。
韩烨愣住脚,望着月色下盛容淡妆的女子,俄然开口:“安乐,都城局势波谲云诡,将来之路无可瞻望,你可会一向留在都城?”
论悍勇慑敌,谁及得上他家蜜斯!
长青顿了顿,微一思考,冷静朝韩烨的方向移了两步,一本端庄开口:“蜜斯说的是一尺之距,部属站得有些远了。”
温朔神情一变,失声道:“沐天府商绅各府的粮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