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日下了大雪,山里很冷,如果不是蜜斯,我八年前就死在贼寇手里了。”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太子韩烨,破沐天府河堤款贪污案,安抚江南,朕心甚慰,赏黄金万两,并赐太子出入皇宫佩剑之权。”
“你要好好记着那日,这世上没有人能替你记着畴昔,没有畴昔,就不会有现在的苑琴。”
似是感觉这两日任安乐温馨得非常,邻近城门,韩烨握紧缰绳,望着身边肃眼敛眉的任安乐,开口安慰。
“沐王两日前被诊出得了急症,陛命令其疗养西山,非病愈不得回京,本来是因为如此,沐王一世繁华算是到了头。”苑琴感喟一声。
韩烨看着那双近在天涯墨深的眼眸,半响后,缓缓回:“天然。”
任安乐苦笑一声,跟上了前,此等宴席下若和太子同进,无异于奉告朝臣,她和太子干系莫逆。
“相爷的意义是?”
韩烨点头,“若非如此,即便是沐天府之功,你也一定能得父皇如此看重。”
“谢陛下隆恩。”
苑琴还未开口,苑书已经端了一叠瓜仁盘腿坐在榻上,兴趣勃勃碎嘴起来。
这声音太轻,飘散在飞扬的灰尘中,渐不成闻。
任安乐眯眼冷冷道,苑琴自知讲错,退至一旁垂眼不再开口。
低垂的眼底拂过惊奇,韩烨抬首,恭声回:“谢父皇恩旨。”
一座下朝臣忽而想起半年前朝堂上那封响彻大靖、自晋南远遣千里而来的求婚书,喃喃开口:“良伴似有天成之像,倒是可惜了。”
“因为沐王。”任安乐淡淡道:“韩烨让施诤言禀明嘉宁帝是我寻得了沐王造反的证据,他才会如此厚赏于我。至于这两日都城的传言应当是在嘉宁帝的授意下才会传散开来,毕竟沐天府之功还不敷以让我晋为一品大将。”
“你是说老夫在帝北城砍了帝家满门?”左相冷哼一声,“她帝梓元不先求到我手里,老夫又怎会晓得堂堂帝家遗孤早就偶然复兴帝家,只一心想嫁入东宫为太子妃,如许的帝梓元,对我另有何威胁!”
“大理寺卿任安乐,安抚哀鸿,宁止暴动,得万民气,其将武之才远驰边陲,今赐其为一品靖宁武将,统驭五城兵马司,赏黄金万两。朕以此旨书记天下,咸使闻知。”
“不错。”韩烨回身朝太和殿下走去,“满朝文武对我二人翘首以盼,怎可负了他们一片拳拳之心。”
但阿谁以三百保护阻下一城百姓暴动的女子,或许真的担得起如此光荣。
鼓声停,赵福停在二人面前,韩烨和任安乐对视一眼,从顿时跃下,跪地接旨。
上书房至太和殿的路上,嘉宁帝俄然顿住脚步,赵福见状,谨慎问:“陛下,何事烦恼?”
傍晚,皇城流灯灿烂,昌大的宴会在太和殿开席,为睹名震都城的任安乐巾帼风采,三品以上朝臣早早便驱车入了皇宫。
半响后,任安乐才缓缓开口:“苑琴,可还记得八年前你突入晋南大山的那日?”
“蜜斯,这两日你是不在,都城可热烈得很。我们和施将军一起回了都城,他入宫禀告沐天府的案情,然后……”苑书歪着脖子想了想,“一夜之间你的名声就响遍了全部皇城,乖乖,比我们当年在晋南一月连挑十八寨还要威名赫赫!”
半刻以后,两人邻近城门,百余米外之景尽入眼底,奔驰的二人收紧缰绳,眼底隐有动容。
“有甚么好可惜的,谋逆大罪不过是疗养西山,你当任谁都会有这个活命的机遇不成?”
一品武将,尊号靖宁,统辖都城保护军,大靖建国始上,还从未有过如此荣宠至极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