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安乐连连包管,何正说着便上楼替任安乐翻开了藏阁。
走过上书房,深切内宫,目睹着过了小径便到了太后的慈安殿,张福还来不及缓口气,身后短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转头,便瞥见太子爷三两步超出他拉住了前面的任安乐。
“我已经让步到这个境地,太后到底是一国之母,怎会在我面前失了气度。只不过……当年太后必然很顾忌帝家的存在。”帝承恩随便摘下园中一朵牡丹,想起太后那一身格外华盛的冠服,轻声道。
“承恩得太后和陛下之恩才气在泰山安稳度日,这些年太后对承恩照拂有加,来向太后谢恩是承恩应为的。”
看着一点点细心交代太后爱好的太子,张福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他们阿谁严肃冷酷的太子殿下?
韩烨停在石阶上,朝御花圃看了一眼,微一犹疑,往慈安殿的方向追去。
张福叹了口气,仓促消逝在殿门口。
“行,走吧。”这声音听着有些飘忽,张福这么一想,抬眼,眼瞪得斗大――刚才还在身前的任安乐早已行了数米之远。
“哀家就怕他会点头。”
任安乐见韩烨眉头紧皱,笑道:“你这幅模样做甚么,莫非怕我这个乡野莽妇惊扰了太后不成。”
“恕你无罪。”
任安乐嘴角轻勾,看着面前板着脸的韩烨,朝日落在他漂亮刚毅的脸上,有些恍忽难辨,俄然极浅极淡的感喟了一声。
也难怪,不管当初如何盛极一时,帝家总归是式微了,帝梓元被圈禁泰山十年,若还是当初的性子,也枉了太后对她十来年的筹算。
“是,太后。”见太前面色疲惫,帝承恩懂眼色的存候恭敬的退出了殿外。
韩烨交代了足有半刻才对劲的停下,不等任安乐回应,他朝张福看了一眼,回身朝前殿行去。
帝承恩走进慈安殿的时候,刺眼的晨光洒满殿门,太后一身正红凤翼冠服,罕见的带上了尘封在珍宝阁里的九凤额冠,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笔挺坐在御座上,她看着逆光中缓缓走进的女子,核阅的目光切磋而冷酷。
一双手极应时宜的拖住了帝承恩,太前面庞慈爱,冷酷散去,微怒道:“你是帝家的女儿,谁敢妄言你为待罪之身。”她抬手悄悄拍了拍,“别担忧,哀家看着你长大,你父亲的错和你无关…即便你现在的身份难为太子妃,哀家也会在宗室里为你寻个操行谦逊的好夫婿。”
若非任安乐当初秉公直断,何正也一定能入翰林院,游移片息后无法道:“将军要躲了清净也成,只是藏阁里收藏着很多先帝和陛下的圣旨奏折,将军谨慎些。”
张福正在诧异这位响彻朝野的女将军公然人如其名,极其随性萧洒,冷不丁太子殿下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仓猝转头:“回殿下,太后请任将军去慈安殿一趟。”见太子眉宇淡淡,福诚意临持续道:“殿下,帝蜜斯向太后请完安,应已到了御花圃。”
“无需多礼,起来让哀家看看。”太后看着跪在殿中的女子,眼底隐有情感暴露,当年被先帝荣宠至极的帝梓元,现在还不是一样要膜拜在她面前。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泛黄信笺,对比圣旨和信笺上的笔迹私印,神采冷凝。
太后眼底一抹深意划过,嘴角抿起,“你当初性子活泼跳脱,想不到在泰山疗养十年,倒是沉寂温婉了很多,如果帝家主能瞧见,也能放心了。”
大靖立国二十载,每一道天子颁下的圣旨战役时批阅的奏折,几近尽藏于此。
太后眼带讶异,接过帝承恩递到手里的佛贴翻开,见贴上笔迹和帝梓元幼时极其类似,不过幼时肆意大气,现在看着圆润工致,疑窦顿消,眉角舒缓开来,对劲道:“你这孩子,山中贫寒,难为你还挂念着我这个老太婆,今后出入慈安殿无需禀告,常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