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回顾朝这边走来,一众世家后辈个个面露难堪,坐得笔挺起来。
世人还没被温朔刹时的风平浪静弄明白,只见这少女回回身,行到赵岩面前,笑了起来:“这位是齐南侯世子?”
不一会儿温朔便被灌得满脸通红,见世人无散席之心,心底直嚎呜呼哀哉,不经意昂首瞥见劈面配房中走出的身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温香软玉中暴露脑袋朝劈面回廊喊去:“苑…”
任安乐眉毛微挑,没有出声,洛铭西缓缓开口:“梓元,韩烨在为帝承恩当选东宫竭尽所能……”
苑琴从袖中取出一叠纸,放到任安乐面前,“蜜斯,这是忠义侯这些年剥削西北粮饷中饱私囊的证据,我们要用这个去威胁忠义侯,让他说出当年的本相?”
“蜜斯,我刚才在翎湘楼碰到了温朔。”
兄弟为一女子阋墙,这无异于让皇室沦为都城氏族的笑柄,听闻太后大怒之下差点将五皇子绑到宗人府思过,连赵蜜斯也险被迁怒。幸得太子赶到慈安殿,为五皇子说尽好话,历数东安侯府对朝廷之功,才成全了这桩婚事。
歌舞尽欢,曲终人散。
任安乐翘腿躺在枫叶上,闭眼养神,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睁眼――洛铭西一身绛红长袍,靠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上,非常煞风景。
“琳琅女人名震都城,我天然亦有爱美之心,不过只闻曲声,难见其人,可惜了。”温朔神情甚为叹惋。
可贵见到这些人吃瘪,温朔瞧着好笑,苑琴此时在他眼底的确能射出万丈光芒来,乐了半晌才想起一事,问:“苑琴,你如何穿成如许来翎湘楼了?”
一旁竖着耳朵的世人听得连连咂嘴,不愧是将军府上出来的女人,如此豪放风采满城难及啊!
只叫出一个字他猛地想起来人身份便止住了声,眼底猜疑倒是明晃晃的:苑琴一个小女人,来翎湘楼做甚么?
温朔眨眨眼,兴趣问罪的气势被压下,朝赵岩瞅去,这状告得正大光亮。
温朔把苑琴奉上马车,正筹办回府,瞅见赵岩领着小厮站在他马车前面,行上前,“世子何事?”
苑琴放下汤勺,托着下巴:“食色性也,想不到你还很有雅趣。他日你来将军府,我让苑书为你奏一曲。”
苑琴笑容一顿,吃了一勺鱼翅,声音清脆:“蜜斯说翎湘楼的琳琅女人琴艺超绝,让我来拜见拜见。你本日如何也来了?”
街道上,齐南侯府的马车内,小厮瞅着自家笑得格外畅怀的世子爷,猜疑道:“世子,您真感觉那苑琴女人和温大人是良配?小人瞧着这位女人可短长着呢,咱家少夫人都比不上!”
这世子公然是个聪明人,苑琴实打实受了他一礼,“无妨,世子厚礼,在此谢过。”说完朝温朔中间看了一眼,见一众舞娘面含惊惧躲得老远,遂毫不客气坐下,对着一众神采生硬的公子哥笑眯眯道:“诸位不消管我,纵情便是。”
话音刚落,天气陡变,大雨澎湃,洛铭西回身朝山下走去,行了几步回转头。
“素芬喜好作画,难怪两人能成老友,不愧是跟在任将军身边的,我看这小女人小觑不得啊。”赵岩感慨道:“如果她的名声在都城传开,又有大将军撑腰,往前任府求亲的门槛都会被踩破,温朔,你和这女人年事相仿,如果中意她,不如早些让殿下上门求亲…”
都城那个不知,齐南侯府少夫人但是大长公主之女,身份崇高,脾气彪悍,如果这歌女被送进侯府,赵岩怕是家宅难安了。
嘉宁帝本日下旨,正式册封五皇子为临王,为两人赐婚,皇室大喜。
赵岩笑了起来,意味深长:“温朔,知己宝贵,红颜难寻,莫和殿下一样,一等数年可贵才子,才是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