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凌晨,苑书还未返来,营地的保卫垂垂松弛,十来个黑衣人悄悄潜进四周,不见声气间,核心的将士便倒了满地,这些人招式虽各别,却无一不是妙手。
当时候她尚在稚龄,韩烨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在分不清何为人缘时就已连累着云夏之上两个最高贵氏族的承诺和传继。
韩烨屏退信使,手重扣在桌上,眼底有微不成见的游移,微微合上。
青年眼底荡着冷酷的笑容,隔着漫天炊火,如是开口,然后毫不游移的转头,拜别。
“韩烨……”
任安乐叮咛,见韩烨正欲反对,沉声道:“山上各派妙手云集,普通的侍卫尚未靠近山顶便会被他们拦下,事急从权,他们还不敢对我们脱手。”
先行了个礼,苑书神采也有些凝重,道:“殿下,山上出了事。”
炊火环绕的临西河边,终究只传来这么一句极轻极淡的声音。
苑书一怔,朝韩烨竖起了大拇指,“殿下果然了不得,先知于千里外啊!”
待看到从大帐中走出的人时,世人俱是一愣。
这群人刚走,苑书就回了大营,见营内满地疮痍,撇了撇嘴,走进了帐内。韩烨和任安乐沉着眉,正襟端坐,正在等她。
任安乐暗腹这一国储君坐得也不轻易,胡乱找了句话安抚:“殿下不消担忧,臣定护得殿下万全,让殿下平安然安回京,高欢畅兴做个新郎官!”
韩烨未再看她,回身朝另一边走去,行了几步,顿住。
“殿下,帝蜜斯容德权贵,脾气温良,会是殿下良配,下月殿下结婚之时,臣定备上晋南最醇的美酒,亲入东宫,为殿下道贺。”
第二日朝晨,在临西府知府的恭送下,行辕悄悄出发。
苑书此话一出,韩烨和任安乐才晓得此事远比他们设想的严峻,能被各派掌门带上化缘山的皆是精锐首徒,如许无辜在山上惨死,即是断了门派将来的持续,也难怪这些武林名宿竟然会蒙面夜袭帅营。
笑容如此,声声落耳,韩烨望着面前立着的女子,眼底深藏的希冀一缕缕消逝,直至完整沉寂。
“韩烨,我闻声了。”
任安乐自夸堂堂巾帼,心有惭愧不是常有的事,但偏生对着最不成能的一小我,恰有此心,哎……
水面上倒映的面庞有些惨白,眉峰如墨,一双眼深不见底。
时至傍晚,邻近化缘山,任安乐醒来,见韩烨面色微有冷沉,马车外兵士氛围寂然严峻,翻开布帘看了一眼:“化缘山出了事?”
“你的人?”一整天风轻云淡、连化缘山出了事也没皱下眉头的太子爷昂首,神采慎重:“你一个尚未出嫁待字闺中的大师蜜斯,今后这类混话休得再说。”
“放心,你家蜜斯一夫当关,那群人被吓走了。”韩烨打断这对主仆即将上演的全武行,朝苑书道:“刚才来的只是几派的妙手,如果这些门派里隐世的老怪物来了,才是真的毒手,苑书,山上到底出了何事?”
化缘山后山乃万丈峡谷,深不见底,山势诡谲,易守难攻,浩繁妙手堆积,必将成为大患。
“此事必须尽快处理,一旦那些老固执下山,见徒子徒孙被杀了个尽,不反了朝廷才怪。”任安乐淡淡道。
“我们宵小之举?此言不敢,还比不上太子殿下搏斗我各派后辈的罪过!”略带气愤的父老之声从黑衣人中传来,待灰尘散去时,一世人早已消逝在晨光中。
第二日朝晨,韩烨的大帐收到了一封从都城送来的密信。
“净玄大师入室弟子的名头,在武林中中另有点威慑。”韩烨笑笑,朝任安乐看去,“你这一身技艺想必也出自名师,不如一同落个款,也好让他们衡量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