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窸窸窣窣之声瞒不了二人,韩烨朝回廊后看了一眼,拉着任安乐朝御花圃外走去。
任安乐神态倒是开阔,起家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见到门口神情微焦的韩烨,甚么都没说,就把他给拖走了。
车外是熙熙攘攘的百姓,韩烨看着那袭身影缓缓消逝在人群中,再也难寻。
这话说得成心机了,向来天子的决定臣子都只要受着的份,本日不但让赵福亲身请她入宫,还这么一番姿势,定不是功德。
嘉宁帝能够操纵帝承恩堵住百官和万民之言,她又为何不能操纵帝承恩的妒忌之心在宫里掀出点波浪来。
马车停下,任安乐连一眼都懒得看韩烨,翻开布帘,径直跳了下去。
“安乐,青南城昨晚已经传回动静,他们掘开了青南山,证明帝家军确有半数骸骨上插着大靖的箭矢。黄浦连夜审了忠义侯,忠义侯承认他当年收到动静,觉得北秦铁骑要超出青南山攻城,才会领军劝止。过后他派人收尸才晓得本身误杀了帝家军,未免此事为天下人所知,他让人将骸骨埋葬,并将本来守城的将士奥妙调往各边塞城池。”韩烨顿了顿,“安乐,忠义侯已经认罪,担起了统统罪恶,太后寿宴后,此事就会落定,不会再有任何人提起。”
一旁的管家连连点头,“老爷说的是,老奴只是感慨,任安乐这么一个匪贼头子,现在都能入东宫为侧妃了,不知让京里多少大师蜜斯心生恋慕。”
管家愣了愣,领命退了出去。
“陛下宠遇臣了,安乐愧不敢当。”任安乐顺势起家,摸了又摸手中的碧玺剑,还挽了个富丽的剑花将剑入鞘,才念念不舍不甘不肯的将剑递到赵福手中,“哎,真是把好剑啊!”
此话一出,任安乐脸上的神情凝住,她慎重朝嘉宁帝看去,“陛下,听闻再过几日的太后寿宴上,帝蜜斯会为太后祝寿,祈我大靖繁华延绵,有此儿媳,陛下定当欣喜,帝蜜斯太子妃之位稳如泰山。至于臣……当初便说过,臣不会为东宫侧妃,恳请陛下谅解。”
“任卿,朕本日召你入宫,乃有一事相商。”
“无甚大事,只是此事干系卿今后平生境遇,朕特地邀卿入宫,问问卿的意义。”
任安乐内心算着小九九,脸上倒是一片惶惊骇奇,“不管殿下有何旨意,臣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嘉宁帝神情莫测,目光悠长。
“那你是怕我被你父皇发明,豪杰救美来了?”任安乐懒洋洋道。
“何止是我晓得,恐怕现在陛下也晓得帝承恩在御花圃偷听了我们说话,那女民气肠不太好,今后难保不会为了些拈酸妒忌的小事诽谤于我,我天然要先想个别例自保。”任安乐挥了挥手,看着坦诚,眼底却有一抹深意。
何止是性子类似,刚才若不是任安乐转过了脸,陛下怕是真觉得帝家主突破誓词,重回皇城了!
“但愿只是朕的错觉。”御座上浅浅的低吟声消逝在上书房。
上书房内,赵福闻得上首半晌无言,昂首朝嘉宁帝看去,微微一怔。
赵福清脆的应了声是,唯恐任安乐没闻声。
“哟,任将军,您如何到御桌那去了,还不从速着下来。”赵福连走两步,忙对任安乐招手。
“卿坐吧。”见任安乐眼巴巴的望着赵福跑走的方向,嘉宁帝顺了口气,朝一旁指了指,然后抬步朝御座而去,还没等他坐下,任安乐已经敏捷的安坐在木椅上。嘉宁帝眉头微皱,这般大咧咧又毫无尊卑的脾气,他这个决定真的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