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氛围极好,世人都在蠢蠢期盼。
而长公主满脸凶煞,仇恨似刀,仿佛要生生地扎进楚玥的心脏。她烦恼、仇恨地用手指掐住小臂,直至破皮血流。
她笑意清浅,温婉宁谧,并安闲地收了内心涌起的丝丝波纹。
楚玥凝神提气,缓缓拨弦,一声玉珠滚落般的清婉,金属碰撞相击般悠远的音色满盈开来。
酒至半酣,世人皆有熏醉之意。那些缭绕在耳畔的靡靡乐曲也更加地活色添香了。
随后她拨弦的速率越来越快,从清泉潺潺到瀑布飞溅,从栖鸟交颈私语,到凤凰于天,展翅遨游,有说不尽的缠绵清婉,高贵繁华。
就在楚玥与拓跋容两目凝睇间,一名婢女奉上了彩娟锦缎覆盖的物件。
彩娟锦缎揭去的刹时,一把竖箜篌映入视线。
“竟然用佛音消了太后的心结,此女果然不凡。”吕后阴沉沉地一笑道。而后她立马对身边的老奴李秋漠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那李秋漠点了点头,并像影子普通退入暗处。
而一旁的长公主似刀子般的嘲笑挂在唇角,她很明白经此一役,楚玥定会触怒太后,虽说不必然定罪,但失掉宠任,不受待见,那是必定的。
“若论琵琶,宫中真是无人能及宁乐半分。”太后喜眉一展笑道;“哀家的烧槽琵琶归你了。”
“素闻皇长姐琵琶技艺出色绝伦,府中还藏有天下无双的“凤鸣琵琶”,一曲凤翔九霄更是到了入迷入化的境地。”拓跋烨浅浅一笑道。
“三皇弟如此恭维,实不敢当。但要论乐律曲艺,想必秦王妃也有独树一帜的看家本领。”长公主冷冷一笑,满眼尽是诡谲之色;“若能揭示,那定会是一鸣惊人。”
而凤座上的太后,神采凝重,充满了仇恨与惊惧。脑海中那段不堪回顾的暗中经历刹时袭来;昊高祖五年,当时的太后还是先帝的正宫虞皇后。宫廷里遭受了香花事件,受害的甄妃怀胎数月,却不慎服食香花,乃至滑胎。几经刺探,证明虞后所为,并在其宫中搜出了香花和多量行巫蛊邪术的阴器。先帝大怒,废厥后位,打入冷宫。在阿谁死寂、阴沉,充满了无数忧愁怨念的宫室里,虞后一待便是蒲月。一夜一夜残烛幽光,泪水洗面。而在那苦楚夜幕中,甄妃最爱的竖箜篌幽幽响起,彻夜不休;这类培植与折磨,令人疯颠到几近崩溃。她一天一天熬着,终是熬到了本相明白的出头之日。原是甄妃亲手杀子,蓄意栽赃诬告,其心之暴虐狠辣令人发指。先帝怒,遂赐死。而虞后规复正宫,至此母范天下。但竖箜篌这件差点使虞后崩溃疯颠,要了性命的乐器,也成了她没法抹去的可怖梦魇。
楚玥缓缓收音,并起家朝殿上见礼。
太后双眸含泪,神情宁静,心中早已空澄豁然。
一片赞叹中,太后的神采倒是煞白,气短声滞,满眼惊惧,有力出声。
长公主嫣然一笑,满心欢腾,她向殿上躬身一礼,而后便招来了婢女。见那绿萝衣裙的娇小女子,奉上了覆盖红色绸缎的紫檀木盒。她用芊芊玉手揭下,暴露一把凤头凤颈的琵琶,嵌有宝玉和象牙。
“三皇弟过誉了,要论功力我可不及太后一层,要论天下琵琶之最,那也当属慈馨宫中的烧槽琵琶。”长公主委宛一笑道。
见此拓跋容清浅一笑,满心担忧烟消云散。他举起杯与拓跋瑱畅怀痛饮。
拓跋瑱不愧是查案妙手,他观之几人脸上的神采,顿觉蹊跷。多年办案经历奉告他,场上的楚玥定是掉入了一场报酬的圈套当中。他不假思考,一跃而起,想要粉碎吹奏,但中间的拓跋容却把他按了下去,摇点头不要让其打动。拓跋容很清楚,此时若在大殿上肆意妄为,犯上冲撞,那必定会落下大不敬之罪。但拓跋容又何尝不担忧,只是玥儿已经给他传出了放心的表示,以是才不动声色地张望。他很清楚凭玥儿的聪慧机灵,定能妥当应对,化抒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