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筹算如何措置?”
此情此景令她感念颇深,不觉眼中噙满泪水,心头滋味非常庞大。
她不寒而栗地嘲笑:好暴虐的计,好暴虐的心!
她只感觉心在狠恶跳动着,因难堪受而强忍地憋红了眼,声音哽咽:“昨日若没有皇兄相救,恐怕像这般葬身兽口死无全尸的…就是我了……”
这时苑囿丞呈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用桑皮纸盛放着些许颗粒状不明物:“公主,这是卑职从那只暹罗黑豹的食槽中剥离出的一点饲料残渣,里头有一些破裂的蜡丸……”
她直被面前骇人的气象刺激得目瞪口呆,胃里一阵翻搅,接连退出好些步,一时感觉腿脚发软而晕眩地扶在门框上。
幽梦沉寂想了想:“你先将蜡丸碎片收好,待我去给父皇请了安,你随我出宫一趟。”
幽梦捂着胸口,尽力停止那股作呕的冲劲,显而易见的话便也偶然谛听。
她身披瑰丽的晨光云影,迎着晴空缓缓抬起视线,光芒洒在她清澈的眸子,终将心中照得一片明朗。她晓得寿宴一事远没有停歇,或许于她而言最残暴的斗争,最致命的伤害,才方才开端。
冬至瞧见她神采发白闪现病态,上前体贴扶着她:“公主你没事吧?”
“诺。”冬至服从后将桑皮纸折好,塞入袖中。
幽梦行动沉重地走出御兽苑,她恍若失神,表情阴霾没法放心。
她边走边回想,身心俱疲。此时初升的朝阳被云霞遮住大半张脸,天光便循循转弱。
【第一章・完】
“题目怕是就出在这蜡丸上了。”冬至弹去指尖里残留的粉末,发起道,“公主,奴婢替您送去太病院查验一番?”
“不成。”她当即反对,“太病院里半数以上都是东宫的耳目,现在班主被杀人灭口已是死无对证,若这独一的证物也落到他们手中,它还能回得来么?”
幽梦骇怪回眸,冬至机灵接了过来,顺手用指尖拈取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好一股浓烈的气味,顿时呛得她头晕目炫,幽梦见状便知此中大有隐情。
顺其天然地,她想起昨夜母妃说的那句话:“毕竟自打你在母妃肚子里那一天,我们母女便如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得谨慎翼翼,不然随时能够粉身碎骨……”
“母妃自幼善于深宫,这宫里的云谲波诡尔虞我诈,已是见得太多了。只是常感怜惜,错将你生于皇室,要你陷在这宫墙以内,陪着母妃日复一日地挣扎,艰苦求生……”
那……那清楚是人的残肢!
“是苑里的宫人晨起打扫时发明的。”侍卫长想笑又不敢笑,见她这自作自受的模样也实在难堪,“门外那口井里打捞上来一个承担,内里有驭兽堂的东西。”
视野路过几片褴褛不堪染血的衣物,卧在里头那只狮子低着头仍似在咀嚼着甚么,而在它四周散落着一些零琐细碎,深红的,乃至有些发黑的物块,透过一双布鞋她终究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