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都是为了活下去……”赵闵自嘲地笑了笑,“女人你看起来便是生在富朱紫家,又如何会懂我们的景况?陇右现在这类景况,我们连草皮树根都拿来吃了,只不过就是想要活下去,这有错吗?”
有哀鸿上前去,接过了银两、干粮等物,有些贪婪地向着车厢内看去:“另有别的甚么东西没有,全数都拿出来!”
说完,她便看向包虹:“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送给诸位。”
“你们是那边的哀鸿,为何聚在此处?”南乔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核阅着被哀鸿围在中间的这辆马车,“车中之人可还好?”
赵闵终究还是站了出去,抱拳行了一礼:“看来女人是深藏不露,倒是我等有眼无珠了。不知女人是何来源?”
柳初年见剩下的哀鸿不动声色地向着马车靠近了些,便晓得此事不能善了,转头看着赵闵道:“你们总要给我们留些活路的吧,难不成要我们死在路上吗?”
“师父?”南乔有些不敢信赖地看着那马车,几近思疑是本身的幻觉。
柳初年听了这名字,心中便对内里的情势有了几分体味,她一声不吭地端坐在马车当中,收起了怀袖剑,想要看看南乔筹办如何措置此事。
包虹冷了神采,昂首看向柳初年。
“我本是离家到京中经谋买卖的贩子,这些年一向流落在外,如此买卖出了不对几近是血本无归,只能带着为数未几的产业回籍。”柳初年抬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哭诉道,“可谁知陇右竟然遭此大难,我连亲人都寻不到了,现在家中只剩我一人苟活……我留着这些东西也无用,不如就送与你们罢了。”
赵闵谨慎地看着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浓厚,乃至起了让步之心,但她也晓得,本身身后的这群哀鸿不管如何都不会等闲同意她放走柳初年的。她虽为哀鸿当中公认的首级,但也不过是因为她能够带着她们勉强活下去罢了,如果本身要她们看着到嘴的肉跑了,是千万不成能的。
“车里另有人?甚么人!”北风刚巧吹开车帘,有哀鸿看到了伸直在角落处的那对母女,向着柳初年诘责道,“把车帘翻开,我们要看看内里究竟另有甚么!”
“我虽故意哀民生之多艰,但兜兜转转,老是发明你们配不上我那份苦心。”柳初年闭了闭眼,抬手拂过衣袖,抽出了那把怀袖剑,“既然你与我论及弱肉强食,那么我们便来算上一算吧!”
好不轻易安静下来,柳初年先前那些装出来的脆弱一扫而空,点头笑道:“弱肉强食?这八荒当中,敢在我面前提弱肉强食的人可真是没几个了。”
这些哀鸿都不过是平常百姓,最多不过大略通些拳脚工夫,又如何能够与她相提并论?她们也算是极有自知之明,只是围着柳初年并不散开,但也没有人肯主动上前应战。
“我不懂?我若不懂的话又如何会把本身的东西分给你们?”柳初年被她这一番说辞给气笑了,“乱世当中谁不是想活下去,我又不欠你们甚么,为甚么要拿本身的性命来成全你们?你也不必再辩白这些,你们要么带着这些退去,我便不与你们计算,不然的话你们谁想先来试一试我手中这怀袖剑?”
柳初年见此事已经无可讳饰,便做出些哀色,勉强道:“车中是我同亲……我回籍寻亲之时已经找不到家人,适值碰到了同亲孤苦无依,便带着她一道分开罢了。”
她这话说的非常放肆,但眼中犹带着泪,模糊另有几分悲悯之色。
包虹晓得她打着破财免灾的心机,也晓得这已经是此事最好的处理体例,便将车帘翻开一条缝钻了出来,将车上所带着的东西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