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噙着笑意回到住处,袖中还拢着阿绵赠的白玉梅花簪,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周身气味愈发温和了。
“那也是她们护主不力。”程王氏佯怒看她一眼,“你也是,这么大了也没个定性,改明儿又伤了那里该如何是好?”
阿绵喝一口热茶,再吃一口点心,幸运地像猫崽儿般叫出了声。
程婉也上前,将才披上的大氅给阿绵系上,“是啊,阿绵年幼,可受不得冻。”
香儿点头拥戴,翻开食盒拿出尚温热的炊事,“住在都城的百姓要好些,总有些大户人家会开棚施粥,或建些粗陋的屋子供那些流民夜间有个安身之处。再往北去些,才是冷得渗人,如果这一年收成不好,那些农户便会去湖里凿冰取鱼,每年都会有人不谨慎掉进冰湖。运气好倒罢了,运气不好……”她叹口气,“往年奴婢村中便有很多如许的人,夏季里饿死冻死的比比皆是。”
那披风用的是别国进贡的特别料子,传闻可保冬暖夏凉,她曾在公主身上见过。阿绵对外相过敏,没想到陛下直接就将这件披风赐给了她,当真是宠嬖至极。
待嬷嬷呈上后,程王氏将一个系在阿绵脖间,另一个则放在了她腰间的荷包内,“如许,阿娘也可放心些。”
小九用心致志泡茶,待茶香四溢时倒了小杯递给阿绵,“蜜斯这是在宫中待久了,宫中四周都安有地龙,那里冷得起来呢。像外边这些百姓,如果没有些御寒的衣物,那真是活活冻死也有的。”
朱月是为了老夫人守着,帮老夫人第一时候看看小孙女是胖了还是瘦了,高兴与否。程婉前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毕竟大房二房不敦睦,这也是公认的。
她朝这走来,拿出一个小锦囊来,“阿绵mm,这是我前几日随老夫人从寺里带返来的。虽只是一枚铜钱,可它在庙间吃了多年香火,早已有灵性,能保你安康。”
朱月看了半晌,笑意盈盈开口,“阿绵mm才几岁,二婶何必苛责于她呢,此后多派些丫环护着便是。”
恰好香儿拿来一件小巧的火红披风,程婉一见,笑意更深了些。
他倒成趁便的了,太子想着,又看了眼甜睡中的阿绵。
“感谢阿娘。”阿绵蹭了蹭,“感谢阿月姐姐,还请阿月姐姐代我向祖母问好。今早返来得仓猝,仪容不整,等晚膳时我再去给祖母存候。”
程婉眉尖微蹙,推开热汤,心中一股沉闷涌上。
公然,程王氏赞成地看她一眼,转而对阿绵道:“阿娘和你祖母别离为你求了一道安然符,嬷嬷,将它拿来。”
“感谢阿婉姐姐。”阿绵一口气喝了姜汤,公然不冲鼻,再被喂了一口甜甜的梅子,立即绽出笑容来。
她语气不好,手中行动却不断,又端来热汤让程婉喝,恐怕她着了凉。
程王氏笑道:“这是阿娘亲手做的,不难喝。”
李氏递来手炉,“可不是闲话,二房势大,又显高贵。你这般上赶着凑,别人还道是我这个阿娘拉不下脸皮,就让女儿去做巴结奉迎之态,向二房献媚呢!”
程婉朱月二人天然应下话来,又略坐半晌,便冒着冷风归去了。
“我记得阿婉姐姐前阵子说过,想要支白玉梅花簪,却一向没寻到合情意的。前几日我恰好见着了,就带了返来,阿婉姐姐这么标致,戴这簪子必定最合适不过。”阿绵被程王氏搂坐在暖塌上,接道:“另有阿月姐姐几人的,也一并带来了,两位姐姐帮我带给其他姐姐可好?”
她想起方才阿绵回府被世人尊宠的景象,又忆启程王氏的模样和姿势,更觉李氏粗鄙不堪。
“我不过是说你两句,就听不得了?”李氏瞪她,表示她从速将热汤喝下,“你身子弱,还不快喝碗热汤去去寒气。等明日病了,还不是要阿娘来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