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霞坐在那把敞椅上,没有感到无所适从,没有彷徨,仿佛这就是她该坐的位置,神采是那么的安然,内心纯洁得像窗外的天空。
太夫人怒容渐收,规复了昔日里的沉寂,她缓缓说道,“从本日起,谁如果再提分炊,那就净身出户。”这声音又冷又硬,像寒冬腊月里湖面上的冰块。
“祖母。”声音稳而有力。
“猖獗!”太夫人不及他说完,便斩钉截铁地摔出两个字的斥责。
太夫人辛苦平生,人生百味天然是都已尝过,现在熬得金玉合座,也算是笑看人间的赢家。 焉能看不透儿子面子话后的谨慎思,费氏本就是连小便宜都不肯放过的贪婪性子,倘若居了高位,那还不更是如探囊取物一样么?看她本日这般暴躁,这当家的权力是更不能放于她了;至与温氏,太夫人压根都没想过她当家的那一日,温氏斤斤计算,小聪明,大事胡涂,她底子就不是那块料。
沉默,尴尬的沉默,再度对峙的沉默。
跪祠堂风波过后,太夫人治家英严的口碑在坊间一传十、十传百的鼓吹开了。温氏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正妻没开敢口,太夫人就出面把那些媚心惑骨的妖精们挡在门外。固然太夫人并不是因为她才如此做的,但还是让她感激涕零了好久,至今想想,内心还暖暖的舒坦。
沉寂无音,太夫人黑眉白脸,那对温和的眸子倏尔锋利非常,她不答应任何人与她相驳,更不答应别人光亮正大地以任何来由议论分炊,这是她与安乐侯辛苦一世创建的家业,她晓得,创业难,创业更难。由着他们分了产业去,只怕不消几年,便会出错成如宰相府等一样的纨绔后辈,耽于吃苦,不问时势,如行尸走肉普通活着。如许的活法,再隔一代,恐怕只要到乡间山野才气寻获得张家儿郎的身影了。
呵呵!路归路,桥归桥。这是上头太夫人的决定,碍着人家霞姐儿啥事啊?费氏你可别投桃送李,恨错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