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如强弓弩莫,他顿下步子,堪堪立在皇后跟前,神严色厉道,“皇后不说话吗?”
那边,张雨霞衣衫堪露,面色焦黄。
皇后笑了,很文雅,她轻道,“皇上想听臣妾说甚么?”
窗外北风凛冽,像是无助小兽的哀鸣,声声鞭打在天子心上。
张雨霞乏力地抬起眼睑,恍惚地冲他一笑。实在她早已饿得目炫,底子看不清他是谁。
东海王刚欲开口,却听房别传来阵阵逼近的脚步声。
张雨霞佯装神态不清的模样,脑袋有力地耷拉着,身子像虾一样收缩着。
张雨霞清楚可辨那是皇后独用的香料。
一个衰老的女声响起,那是李嬷嬷,她仿佛很游移,带着几分担忧,“皇后娘娘,实在您这又是何必?既然皇上喂了她丹药吃,信赖她即便活着,也是苟喘残端,对皇后构不成威胁,皇后此举实在不值。”
皇后的气定神闲使天子更加气愤,他不断地来回踱步,像是一只久困樊笼的野兽。
“……”天子语结,脸上时红时白,神采变幻莫测。
“皇后好大的胃口。”天子纵是想透,也没推测皇后会以此威胁。
张雨霞身上规复了几分力量,她看清了东海王,她冲他感激一笑。
皇后笑声连连,髻上的金钗也跟着闲逛不已,金光闪闪,逼人眼目,“如何做,那是皇上的事。不过,只要皇上在位,臣妾就不答应有魅惑之人侍君身边,以免乱了端方。”
“张家蜜斯。”天子紧盯皇后,一字一顿道。
天子绝望透顶,他觉得他与皇后之间固然没有爱情,但有尊敬,尊敬赛过统统,包涵统统。而此时,皇后把统统的夸姣都毁灭了,毁灭得一干二净,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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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忙端水送到她嘴边。
“你就不怕朕废了你?”天子怒极反倒是沉着下来,他声色无波,眸子里不起一丝波纹。
是皇后!张雨霞内心蓦地一颤。
沙漏一点点渗漏,皇后还是淡淡的神采,不置一词。
皇后嘲笑一声,“李嬷嬷向来仁慈,本宫明白。只是这贱婢生得一副魅惑民气的模样。不止是皇上,就连太子和东海王也受了她的利诱。倘如有她在,本宫一日也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