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舆稳稳落下,有人打起厚重的轿帘,有人躬身服侍于轿侧,各司其职,恭候林勋下轿。
贵妃垂了头,大有讳饰之意,她只是做贼心虚,如果再晓得坊间那些恶棍人的无聊设法,还不掉头就走,那里还会理睬林勋那些奇门异道。
林勋漫步了半条街,终究住了步,贵妃昂首看去,只见酒楼三楼相高,贵在五楼相向,凹凸有致,起伏错落,楼与楼之间,各有飞桥雕栏,明暗相通,名曰“庆云楼”,当真是繁华中的佼佼者。
豪阔的大厅内,暖风熏香,恢宏的雕梁画柱,房顶更有飞天莲花藻井,大莲花四周画多少飞天绕莲花翱翔,让民气生举高望空旷广宽的万丈豪情。
林勋百无聊赖的翻动他的爱书,贵妃的禁言他很对劲的模样,本来嘛,大早晨的,固然缺花少月,但就孤男寡女来讲,也不能张口杜口都是满载血腥之气的政事、国事,多粉碎氛围啊。再而言之,他冒险带她出宫,不过乎就是培养豪情,贵妃这么聪明一人,怎地就不开窍呢,非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很多敲打才是。
贵妃被林勋不厌其烦的几层再几层实在弄晕了,若再不借机下地,只怕林勋把被子都给号召来了。贵妃闷头闷脑下了轿,稀里胡涂跟了林勋背面,至于去何方圣地,贵妃压根不晓得。于飞扬放肆太子跟前,普通人是没有言权的,贵妃深有自知之明。
却见这里高楼林立,绣旗相招,贵妃细细瞧去,人云楼、琴茹楼、时佳楼、月楼――家家小巧光辉,户户雕梁玉柱,阔达的彩欢楼门前仿佛有两列迎宾送客的小哥儿,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紫衫,脚下丝鞋净袜,洁净利落,端倪擒笑。贵妃膛目结舌,都城酒坊现在竟是这般强大豪华,若不是本日亲眼所见,她又怎能等闲信赖?
此长廊与彼长廊迥然分歧,僻静幽雅,两侧壁吊颈挂了静雅的书画,有几个貌似墨客的年青人昂瞻仰,贵妃略略看过,那书画笔精墨妙,跌宕遒丽,的确是值得赏识的佳作,也难怪惹了墨客流连不返。
此时已至子时,又值寒冬,都城一片暗中,唯有此处倒是别样光鲜。灯火透明,车马喧闹,笑不断耳,哪见得着寒夜的冷僻?贵妃此前除了安乐公府的闺阁糊口,便是直接入宫,均是足不出户、安居乐业的稳妥日子,从未明白过这等新鲜风景,她起先还是偷偷觑几眼,没想越向前走那风景更是不普通的惹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