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被十六摈除,一边提起裤子跑开一边转头朝十六做着鬼脸道:“略略略――平王是个大好人!快快从这个世上消逝!”
“当然不是。”十六摇点头,他只是想不通罢了,“但是你来做甚么?我家主子的热病已经好了,灵芝已经给你了,我们府上可没有甚么再能当诊金的。”
“不可?”温含玉反问。
她没有将他的裤管再往膝盖上别,因为不消看她也能晓得他的双腿已完整没有完肤。
莫说在这医术程度低下的天下,便是在医学发财的现世,这两处伤不管哪一处都极其能够取人道命,可见他从这瞬息就能取人道命的伤中活下来当有多艰苦又有多不易。
本日的天并未落雪,却还是冷。
“诊金?”温含玉想了想,然后淡淡道,“哦,我不缺钱。”
“来看看你家主子。”温含玉一脸当真。
看着朝本身深深躬下身的十六,温含玉有些讷讷。
“一群小兔崽子!有本领你们别跑!看我不将你们的光腚打到着花!”十六自没有再去追撵那些个孩子,可如何都气不过,是以扯着嗓子冲着他们跑开的方向大吼着,吼完以后还气冲冲地骂道,“一群没教养的小兔崽子!下次若让我再瞧见你们,非逮着你们不成!”
他的两条腿上满布刀伤,血痂脱了以后留下一道又一道纵横交叉的伤痕,丑恶狰狞。
她还记得去往平王院子的路,她的记性并不差。
“……真的?”十六紧紧皱着眉,明显在思虑着温含玉的话的实在性。
那曾经的他该是多么强大?
温含玉感觉,此人不是不信赖她,而是……得寸进尺?
温含玉不说话,她有些嫌弃十六的反应,她现在这模样是丑了些,但还不至于到让人瞧着就连话都说不清了的程度。
他如果能站得起来,这屋内就不会摆放着一张轮椅。
十六骂完转过身来时瞧见温含玉正站在他身后几步外的处所,不由愣住,怔怔道:“你、你不是明天的……”
人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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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也没有人。
因为平王身上的毒,也因为平王府上的其他“宝贝”。
温含玉又皱起了眉。
幸亏她发明了他,不然便可惜了这个宝贝,也可惜了这头完美的头发。
温含玉声音不大,但十六总觉她言语间好似带着让人不敢违背的味道,他只敢完整照着做,不敢有任何疑问。
如此多的伤,只怕是直弄到他双腿折了才罢休的。
她只是在想他是落到了甚么人手里才会被折磨至此?
这世上,唯有充足强大的人,背上才不会有伤。
他如果站起来,必是个身姿颀长的才俊,只是现在的他,底子没法再站起来。
十六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叠成方形的布包递给温含玉,“你要的针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因为无人能从他的背后伤得了他。
“奉求了!”十六朝温含玉深深躬下身。
在国公府里她倒未感觉有多冷,因为屋里不时候刻都燃着炭盆,现在她感觉冻得慌,令她不由将兜帽戴上,同时裹紧身上的大氅。
孩童的笑语听起来刺耳非常,他们这个年纪又如何晓得“消逝”意味着甚么,明显是常日里听很多了才会跟着学,不然又怎会是笑着说出这般怨毒的话来。
温含玉看着他洁净淡薄的背,心有震惊。
温含玉天生畏寒,这姜国的天,还不到冬至就已冷得不像话,待再过些天,她怕是连门都不想出了。
温含玉这会儿只想从速到平王住的那屋,好让她到屋里和缓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