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笔挺的明凤大街一向往前,沿着他记在内心的路往平王府去。
马车从乔越身边辚辚而过,在积着白雪的地上留下两道清楚的车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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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这玩意儿和缓,不然她就冻僵了。
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白狐裘。
北风卷来,卷起漫天飞雪,也卷得他衣袂翻飞,便是他扣在头顶的小冠亦被风雪吹歪了去,乃至他梳得整齐的长发也给吹乱了。
“好的大蜜斯。”即便不甘心,青葵也只能服从。
温含玉心有所思,并未重视到乔越又渐渐垂下了头。
原是车轮坏了。
温含玉所乘的马车将棉帘拉得严严实实,因为她怕冷得很。
“大蜜斯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归去的话,老太爷该担忧的。”青葵固然将药箱从马车上拿了来,可她倒是不甘心将它交给温含玉,“牛大叔说他很快就能将车轮修好的,很快的。”
“鄙人……”乔越并未想过会在这儿碰到温含玉,一时候不知该如何答复才是好。
乔越张张唇,想要解释些甚么,可他却甚么都没有解释,而是朝温含玉躬下身,朴拙道:“多谢温女人脱手相救。”
乔越极其当真地辨听着轮轴转动的声音,他昏黄不清的目光追着这辆马车,半晌后,已经在明凤门外逗留了一个多时候的他这才转动椅轮,分开了。
她不是多话之人,跟乔越之间的话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关于他身上的毒的事,她几近从未问过他其他事情。
冰雪寒夜天,明凤大街上已无行人,氛围冷得连明凤门前的阍人都忍不住直朝掌心哈气,怨着今冬的气候实在过分冻人。
除了轮椅转动的速率慢些以外,他看起来并没有甚么困难与停滞。
这些,乔越怕是底子不晓得吧?
他早已听得她的马车从明凤门驶出,这会儿她该当已是回到国公府了才是,为何却还在这明凤大街上?
合法他思忖时,温含玉已然走近他,拧着眉又问道:“你该不是……一向在明凤门外等我?”
就他本身,也没甚么不好。
不然他怎会这个时候还呈现在这明凤大街上?还是在她的马车以后。
“啰嗦!”温含玉不耐烦地斥了乔越一声,盯着他,将眉心拧得更紧,不悦道,“我的名声不劳你操心,我不会叫你对我卖力甚么的,你慌甚么?”
看一眼与温含玉并行的行动不便的乔越,青葵心中对他还是没有好感。
“时候已晚,温女人再去鄙人那儿极其不当,这千万不成。”乔越也劝温含玉道,“过分有损女人名声,女人还是——”
“温女人。”
只是……
实在他倒感觉夜里挺好,不过是比白日里冷上很多罢了,但没有白日里的阻停滞碍,没有旁人的指导,也没有孩子们的戏弄。
他在统统从他身边过往的人眼中,就像这纷繁扬扬落下的雪花,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化掉了不存在了才是最好。
乔越焦急把手放下,心有惊奇,客气问道:“温女人怎的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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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便是乔陌,姜国的四皇子。
“乔越。”回到立苑,温含玉堪堪将烛灯点起,便靠近乔越,有些迫不及待道,“前边在宫中我说的酬谢,你该兑现了吧?”
乔越在明凤门外,双手早已被冻成暗紫,他却迟迟没有分开。
“既然在这儿碰到了,那我就与你一道去你那儿吧。”温含玉没有理睬乔越的伸谢,自顾说了话后看向一旁的青葵道,“青葵,将我的药箱拿来。”
另有,乔陌呢?为何不送他回平王府去?
面上温文尔雅心无政权,实则运筹帷幄判定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