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推着轮椅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乔陌很有些不平气,倒是笑意更浓,“哥老是将我当作孩子,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哥只比他年长五岁,却如父又如母。
“好。”乔越自是承诺。
哪怕现在他落空了双腿,他仍做到了天下人都以为不成能的事情。
“阿陌这是早就想着要使唤我了?”
“哥!”乔陌疾步上前,看着马车里的乔越,亦冲动亦欢乐亦体贴。
乔陌只是皱眉沉眸看着,没有制止男人,更没有说上半个字。
帝王之家亲情凉薄,手足能够相互残害,父子之间会心生猜忌,他若死了,阿陌将一个亲人也无在这世上了。
“哥行动不便,十六又不在身边,我老是担忧。”乔陌语气忽地变得沉沉,“特别哥在长宁县的时候。”
“待偶然候,且我也定下了新的去处后,我便将它从长平城带过来。”乔越道。
“哥不再回长平城了?”乔陌非常惊奇。
“阿陌且先别走动。”乔越悄悄按住乔陌的肩。
他承诺过母妃,会一辈子照顾阿陌,毫不丢下阿陌。
乔陌在一株杏树下停下脚步。
净水绕杏树,岸上花朵,水中花影,各显芳姿,道不尽的娇与美。
至于梅良,十六是嚎破了嗓子他都没有醒,只是翻个身持续睡,十六便不再管他,由他持续在马车里睡,待醒了再说。
“那哥今后就不要再做这么伤害的事情了。”哪怕长宁县疫病一事已经胜利处理,乔陌还是有些后怕。
若无人帮忙,他连这府门的门槛都过不了。
哥是他在这世上最亲也最敬的人,哥比母妃更疼他,比父皇更爱他。
乔陌的脚步蓦地停下,拈着杏花的手也快速僵住。
乔陌亦是笑得嘴角高低垂起。
只见乔越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高高举起,挺直腰摘下了一朵最低处枝头上的杏花,托在手内心递到乔陌面前,和顺道:“阿陌小时候老是在杏花开时让我给摘一朵。”
“让阿陌为我担忧了。”乔越在乔陌身后,抬手悄悄抚了抚他的脑袋。
绿川城的将军府与京中的平王府以及长宁县官府不一样,十六将平王府中统统的槛都劈了去,在有高低台阶处所也都用厚厚的木板给搭上,只为能让行动不便的乔越的轮椅能够无阻同业,在长宁官府,秦斌与衙役们也都为了他将劈的该填该补的处所都被整好,这绿川城的将军府,是乔越第一次来。
“我怎会嫌哥费事?”乔陌笑,“如果能够,我想和小时候那般,一向都与哥住在一起。”
他情愿留下,乔陌自当最情愿不过。
“我承诺过阿陌不会死,我也承诺过阿陌事情处理了就来找阿陌。”乔越还是和顺,“对阿陌,我何曾食言过?”
乔陌脚步安稳,呼吸均匀,涓滴不因背上背了一个乔越而显吃力。
能够不敷强大,但起码要能够自保。
“阿陌如果不嫌我费事,这西疆之事,我可为阿陌拿些主张。”乔越昂首看着顶头的杏花,道。
“好。”乔越笑着点点头,此时才重视到满院粉白的杏花开得恰好,不由问道,“已到了杏花开放的时节了么?”
绿川城的将军府曾是一名富商的府邸,因为鹿河一战姜国败北、西疆动乱后,其举家迁往他地,在绿川城的府邸便空置了下来,现在乔陌将其买下,开府做办公之用。
说来,这是乔陌第一次背他。
母妃离世时他年仅四岁,他对母妃的影象并不深切,他的影象里,一向陪在他身边的,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