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景玺问道。
景玺执杯遥敬:“本王此番来访,是代父皇庆祝皇上除相之喜,愿我弥月与斓瓴两国能永久交好。”
“多谢。”他点头谢恩,语气平平。
水榭外,清冷的月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悄悄无声。而水榭里琉璃焕彩,美轮美奂。百来人的水榭厅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目光全落在那仿佛踏月而来的翩然少女身上。
几位肱骨老臣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神采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地杜口不言。
——皇后娘娘驾到!
稠密而狭长的眉微微向上扬起,面庞如刀刻般棱角清楚,英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瓣微抿,一袭广大的玄色大氅更衬得他身姿伟岸,气质冷硬。
“如许啊!斓瓴国善舞的王谢闺秀倒是很多,若煊王殿下能在此地遇见心仪的女子,那真是缘分匪浅呢!”她顿了顿,“不过提及斓瓴舞技,殿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生母柳苏禾当属斓瓴国第一人。想当年醉月楼里惊鸿一舞,夺民气魂,流云婉月舞名扬天下,就连前权相靖行光也为之倾倒。只可惜红颜薄命,幸亏皇后娘娘尽得其母真传,本宫入宫前有幸瞧得一回,那身姿真可谓翩若流云,矫若游龙。”
他重新落座,却见素净脸颊浮起微浅笑意,如昙花一现。
这就是阿谁手掌弥月国五十万兵权的镇国王爷!阿谁五年来能让弥月国岿然不动,耸峙北方,也能抖一抖脚就撼动全部弥月国根底的男人!
席间,祁詺承不准洛缪莹怀胎期间喝酒,洛缪莹扯着他衣袖撒娇,一张俏脸泫然欲泣,惹人垂怜。祁詺承心一软,低声叮咛侍从取来温醇的果子酒,只许她稍稍沾一点。洛缪莹破涕为笑,他点着她鼻尖笑骂她馋嘴。
每次看着蜜斯烟灰色的眼眸,她都感觉无尽的哀痛在胸口涌动。
当今天下,北有勇猛善战的弥月国,南有奥秘莫测的墨羽国,斓瓴国位居中间江南一带,东临通海,属鱼米之乡,最是敷裕。
丝竹声复兴,喧闹如初。
素珊的言下之意,大臣们多数是听出来了。此次国宴乃洛贵妃一手筹办,各宫各府请柬也是由她下发,皇后会去往梅园方向,想来是洛贵妃用心为之。
“本王略有耳闻。”景玺提杯敬祁詺川,眼睛转向那张斑斓却冷酷的面庞。
祁詺承看了洛缪莹一眼,洛缪莹没推测素珊会当众拆穿她,有些心虚,幸亏煊王初来乍到,不晓得梅园。
景玺不经意看畴昔,只见那人妆容精美,头发高高盘起,十二支凤钗在琉璃灯下熠熠生辉。一袭金色华服迤逦拖地,裙摆的金丝凤凰栩栩如生,随她行动挪动悄悄摇摆,展翅欲飞。而她双眼直视火线,在婢女的搀扶下法度缓而沉稳,崇高却疏离。
“无妨,只要煊王纵情就好。等过些日子雪化了,春暖花开,朕再设席琼林院,邀煊王一同赏花。”
洛缪莹坐在高台上,目光超出舞伶翻飞的水袖。
唯独离得近的靖辞雪听得逼真,而她坐在那边,温馨到不逼真。素珊偷偷握住她那双冰冷的手,如同捧着她冰冷的心。
这时,他俄然转过甚来。洛缪莹冷不丁撞上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睛,心蓦地一颤。
靖辞雪拉过她,拍了拍她手背,含笑点头,表示她不要活力。
蜜斯,素珊陪你——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誓词。
靖辞雪正起家,听到有人说:“皇上,臣觉得不成!”
崇高如皇后竟来到了这里!
而在景玺眼里,天下仿佛刹时暗淡,六合间唯独看获得面前翩然欲飞的迤逦身姿,再无其他。若说先前对洛贵妃的言辞多数是恭维,那现在,他是真的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