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以景玺的行事风格,早在简云枫初‘露’锋芒时就已将他调查清楚。只是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广大的容人气度,在统统灰尘落定后想的不是诛杀报仇而是纳为己用。
数月监狱之灾,简依依瘦了很多。不过这日,她没穿囚服,而是一套平常裙衫,不见有多富丽,却洁净整齐。她削瘦的脸颊上,眼眸大而敞亮,没有半丝颓唐感。乃至,在施礼时,她嘴角还挂着笑,浅淡而朴拙。
而简依依,竟愿与他同生共死,共赴北冥。其间真情真意,只盼景弘能对她珍之重之。
“雪儿……”他压贬抑喃,尽是求而不得的折磨。
温馨的目光在听到这话时从孝经移到了景诺脸上。靖辞雪暗想,所谓字如其人,景玺字体遒劲有力,挥洒之间自有一股冷傲的霸气,而景诺,他喜好的倒是祁詺承那般萧洒超脱的字,平时总感觉他们父子二人形似且神似,现在看来,应是景诺在仿照他父皇的一举一动。景诺很尽力,尽力想成为他父皇那样的人。靖辞雪有些心疼景诺。他是不是感觉与他父皇类似了。就能让他父皇高兴?
“国主求贤若渴,令兄确是有才之人,如能为国主所用,于君于民于令兄都再好不过。”
“即便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也都有身不由己的事,你我身处‘乱’世尘凡,又如何幸免?”伯熹徒弟的满头银丝就是例证!
……
简依依说:“娘娘,下午罪妾就要随夫君去北冥了,有些话罪妾想要劈面与您说。”
“若能如此,那天然是好。”简依依颊上的苦笑更较着,“但是哥哥他一概回绝,态度果断。”
景玺眸中闪过一丝狂喜,却听她说:“这是简妃临行前留下的,托我‘交’与她兄长。我想,此物或许对你有所帮忙。”
他的直言不讳让靖辞雪可贵安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波纹。她悄悄“嗯”了声,未曾表‘露’多于的情感,接过他手写的孝经,边看边走回本身的处所。
当晚,与景玺同桌用膳。一改平常的沉默,靖辞雪主动提及:“我本日见了简妃。”景玺抬眸看她,她问道,“你派人调查过简云枫兄妹?”
靖辞雪朝素珊点了点头,素珊会心,出了偏殿。率先将人带去主殿候着。而景诺这边。靖辞雪尚未开口。景诺垂眸勺着莲子羹,头也不抬道:“皇后有事前去忙吧,诺儿会自行看书的。”
随后,简云枫生了场沉痾,几‘欲’不治。是他命不该绝,金陵城街头赶上了靖辞雪主仆和公子晔。存亡灾害后,简氏兄妹决计北上。未免成为哥哥的后顾之忧,简依依在弦阳关‘女’扮男装做大夫,简云枫则入了太子府当谋士,站稳脚根后才将mm接到封安。
简父深念皇后的知遇和种植之恩,一心尽忠,遂反转弥月。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返来。简氏兄妹日渐长大‘成’人,母亲在垂死之际将当年将来得及赠送夫君的“方胜结”留给子‘女’,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完成父亲的遗言,誓死尽忠弥月东宫。
废太子景弘即将放逐到北冥,这动静伍小六早与她说过。景弘守着当初的承诺没有伤害景弘‘性’命,只将其放逐,但是北冥,乃是弥月国至北至寒之地,如许的放逐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景弘而言,只要生不如死。
他的寒微,只为她一人闪现。
简依依点头:“不。罪妾但愿哥哥能放下对国主的成见,而国主能对哥哥既往不咎。”
何况靖辞雪见惯了这些争权夺势,非论是先前父相与阿承的较量,还是弥月国的夺嫡之争,她都卷入此中。其间她目睹了多少心伤和无法,到最后却只剩下满心有力和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