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霜冷,院子东北角那几棵梧桐树的枝桠上堆满了已经结成冰棱的雪,有下人拿了倒钩清理,房里就不时传来‘啪嗒’的声音。
“我在呢,如何,五婶婶又要拿名声来提点我?”顾满抬眼看了柳氏一眼,抬手指着本身额头上的伤讽刺的笑:“我身上的伤可做不得假,当时我们明月楼上高低下那样多的人,都亲眼瞥见是八哥先动的手,我只是忍不住顺手抓了戒尺勉强抵挡罢了。如果如许也要给我冠上一个不敬兄长的罪名,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如果五婶婶实在感觉不忿,不如我们去找祖母评理罢?如果祖母也认定是我错,那没甚么话好说,我天然由着五婶婶惩罚,五婶婶爱在别人面前说我甚么都成----归正上回五婶已经在汝宁伯夫人面前说过我们二房爱欺负你了吧?如许的事五婶归正做惯了的。”
王氏心中愤怒,方才她早已经将事情的后果结果问清楚了,现在见柳氏仍然不依不饶,就算她如许天成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哼了一声,沉声喝道:“五弟妹这是说的甚么话?也不知先带着丫头小厮闯进这花圃的是谁?带头对mm脱手的是谁?饶是如此,我也并未曾说得甚么怒斥的话,反而是五弟妹来我这儿找不痛快!”
倒是一旁的柳妈妈看出了些端倪,她向来喜幸亏主子面前掐尖要强的,现在便自发得得了计,眸子子滴溜溜一转,便插话道:“二太太这话说的可真是诛心。我们太太倒是一片美意----九女人固然年纪小,到底也是个女人家,不管是谁先动的手,也没跟人家脱手的事理!论理,二太太乃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尊朱紫,也晓得如许的事儿传了出去,于男儿身上倒是不痛不痒,顶多一句少年不知事就完了,但对于女人家,可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你胡说甚么?”柳氏被她如许戏谑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禁不住又急又气:“你小孩家家的胡说甚么?!我如何会做如许的事,这些蛆也能胡乱嚼的?”
刚刚才死活逼着齐嬷嬷跟沛音带本身过来的顾满脸上就浮起一丝了然的浅笑,她就晓得王氏就算再活力也敌不过这个五婶婶的小巧心机跟一张能把活人说死的嘴。
柳氏这时才认识到,面前这个二嫂再不得丈夫喜好,婆母青睐,她也是长着府中中馈,当朝太傅嫡女的身份,她将要说出口的诘责一滞,一时候竟张口结舌起来。
她不得不为顾满的名声考虑。
说话滴水不露,半点裂缝都不给对方留。
她谈笑间就变了脸,让柳氏完整一呆----清楚刚才还眉眼含笑的,却转眼间变了另一小我似地,那看人的目光,连本身都忍不住被惊了个颤抖,她好不轻易定了神,呵叱道:“九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