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未曾一起策划,直到让越氏怀上孩子,那么越氏也许也只是平生遗憾,却还能守着她这个重生后的知心女儿好好活下去。但是,有了这个孩子,再让她落空,越氏会如一朵花普通在这冬夜悄悄残落……宿世让她病逝的,不就是郁结于心难以纾解的芥蒂么……
魏以廉和魏老夫人那边行动老是要慢上一拍。
他们急仓促进门的时候,被魏北悠冷冰冰的语气堵在正室。“娘亲安好,睡下了。”
“本日之事,只是让你们晓得,我魏北悠护母亲敢与天争命!从今今后,谁敢动娘亲毫发,莫说长辈端方,情面礼节,一概都是我的仇敌!我必让她十倍作偿!”魏北悠俄然转向门外,大声道,“门外的丫头,你可也听清楚了么?!”
“啧啧,”魏北悠点头可惜地看着晕厥在一旁的夏鸣,“我也只是说她心急好事,父亲犯不着如此活力。”
“你这孩子。”胡太医面庞露了一丝怜悯,把魏北悠扶起来,“看病救人是我们大夫的本分,不必跪我。你是好孩子,我懂的。莫要自责,今后好好照顾你娘亲。”
“你娘她……”魏以廉神采沉了沉,就要推开魏北悠。
这一反应过来,疑虑刹时占满心头。
但她管不了那么很多了,悬在心头的只要肝火,扑不尽压不灭的肝火。
蓦地,一道亮光闪过心头。
但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嗯,动了胎气,不过孩子还在。吃些补品养养身子,好好保暖,忌拿重物,再过两个月就稳了。”胡太医捻着髯毛,说完了就要翻开药箱取纸笔出来写药房,“我开些补气血的药,量少些,应是无碍的……”
这府内会算计她们母女的,只要刘姨娘母女二人和心胸不甘的二房。
春阳奉告她,晚间越氏未曾吃过甚么东西,只是正餐是在正方里吃的。现在梁氏领受了府里的大小事件,饭菜天然也是她购置的。
“你在威胁我?”魏以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魏北悠,咬牙狠狠道,“你觉得我怕他们?”
魏北悠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冷冰冰的眼神从魏以廉身上看到魏老夫人身上,又看返来,只把二人看得神采乌青,“这一巴掌算是还清了吧。”
“这个丫头是您送进母亲房里的,”魏北悠粲然一笑,蹲在夏鸣面前抬头看魏老夫人,“孙女说的不错吧?”
魏北悠翻了个白眼,无语。他家小孙子才七个月,他爷爷就急着给他找媳妇儿!这老头儿,真是!
“你!”魏老夫人指着她手指抖啊抖,腮上的肉都在颤抖。
魏北悠晓得,魏以廉和魏老夫人,乃至是夏鸣,都不会算计有孕的越氏。头顶上祖宗挣下的牌匾悬着呢,魏府。他们玩弄心计,却毫不会随便暗害掉魏府的长房嫡宗子。魏以廉自不必说,魏老夫人也偏疼长房,那魏于灏天然不入嘴上说的那般入她的心。若说把魏姨娘扶正,她的身家谁看得上眼呢?
魏北悠咧了咧嘴,冲胡太医笑了一个。胡太医俄然眯眼笑了,靠近她戳了一下她的脸道:“小丫头,我家小孙孙缺个媳妇,你……”
看到越氏祈求中透着一丝绝望的眼睛,魏北悠当真悔怨万分。这些天,越氏是如何抚摩着腹部,慈爱地说话;越氏是如安在她不附和的目光下,还要偷偷拿起箩筐里的小鞋样儿;越氏是如何看着她,愉悦地笑……
春阳和冬年却默不出声地站到了魏北悠身后,水桃一贯的笑容也换作了冰寒,渐渐走到了魏北悠身侧站着。魏北悠讽刺地笑道:“这府内半分容不得我母女么?我不畴昔了宫中半日,返来母亲就成了这幅模样,某些人可真是妙手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