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曾经的密切无间,现在成了遥不成及的期望。
徐竟骁的声音中不自发地异化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怒意,道:“你还晓得我们是伉俪,我想问你,在你心中,是否从未真正将心机用在我的身上?除了复仇以外,你的心房,可曾为我预留过一席之地?王妃之位,于你而言,让你心生委曲?”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酸楚与不甘,持续道,“即便是昨日,我带那女子踏入这府邸,你的眼中也未曾有过涓滴波澜,更未问及分毫。莫非,就算我昨夜宠幸了她,你也能淡然以对,冷眼旁观,仿佛这统统都与你无关?”
氛围再次凝固,仿佛全部天下都已静止,只留下两颗心,在无垠的沉寂中悄悄对峙,寻觅着那或许永久也没法触及的共鸣。
周嘉清道:“我从未如许想过。”
周嘉宁的行动一顿,道:“但说无妨。”
殿内喧闹,针落可闻,世人皆屏息以待,不敢有涓滴冒昧,只要她们近身奉养的人才清楚的明白,周嘉宁并不是外界那种温婉如水、端庄娴雅的性子,相反,她暗里里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雷霆之力。
“那奥秘女子是何人?”
爱,这本应是最纯粹的感情,悄悄间,却被惊骇的暗潮腐蚀,编织成一张错综庞大的网,紧紧束缚了两颗本应无隙相依的心。他们,像是丢失于灵魂迷雾的旅人,彼其间隔着一层薄雾,看得见,却触不及,那份直视对方灵魂深处幽光的勇气,不知何时已悄悄消逝,只余下两人在感情的幽径上,踽踽而行。
“关于王爷醒来一事,奴婢还听到一些夫人言及许家蜜斯,是她率先发起前去王府看望王爷安康。”
宫女们闻言,身躯一颤,纷繁低垂视线,大气也不敢喘。
徐竟骁的目光幽深莫测,以一种近乎感喟的声音说道:“你不想呆在这,就出去吧。”
“最令人讶异的是,王爷竟在世人谛视之下,携一名奥秘女子进了他的书房……”
“荒诞之谈!”周嘉宁厉声喝道。
周嘉清的目光,庞大而通俗,交叉着对未知的惊骇、对过往的记念,以及劈面前这份难以言喻感情的挣扎。
室内,氛围仿佛被无形之手凝固,沉重得如同铅块,每一口呼吸都伴跟着压抑,让人堵塞般的难受。
徐竟骁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嘉清的脸庞,重新落回到了手中那泛黄的古籍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吐出二字:“风趣。”
重生一世,她还是学不会如何爱一小我,因而,她那些统统翻涌的情感,编织成一层薄薄的茧,将本身紧紧包裹。化作了一句倔强而又不甘的话语:“起码在这一刻,我的心中,确是无话可说。”
周嘉宁端坐于高位,双眸时而明灭。那高慢清冷的身影,在这金碧光辉却空旷寥寂的东宫当中,更显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孤傲与坚固,仿佛是单独耸峙于风雪之巅的寒梅,傲但是立,不言不语,却自有一番风华。
宫女闻言,脸颊上掠过一抹奥妙之色,似有难言之隐在心头盘桓,低头道:“回太子妃的话,定国王妃她……她……”
“如何会?你我是伉俪。”周嘉清道。
“甚么?”
两人之间,氛围仿佛都凝固了半晌,只余下古籍翻动时纤细的沙沙声,在这喧闹中显得格外清楚。
周嘉宁的怒意倒是缓缓归于安静了下来,她淡淡道:“言本宫之妹不谙体恤之道?本宫却觉得,戋戋尚书府令媛,搅动风云,掀起如此波澜,其手腕与智谋,也不是等闲之辈。”
说到这里,宫女的声音不自发地低了下去,仿佛也晓得本身说的话大逆不道。
周嘉清的那一步毕竟还是没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