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忙让素云拦住她们，说无妨事，只是一时走得急嘴里进了风，喝点热茶就好。
何况，来之前，相公庄正明说过，她找的那封信很能够就藏在四婶婶的嫁奁中，与旁人没半点干系。
暮夏识相地走在前头，楚晴带着春喜慢悠悠地陪着楚晓走。
“就怕大姐姐身子不便利，”楚晴扫一眼楚晓的肚子，“实在让素云姐姐畴昔看看也成。”
此时楚晓虽笑盈盈的，可眼底却藏着几分哑忍与不耐。
前几日杏娘说进贼，语秋也借口翻妆盒，难不成真的是找东西？
……
以是，回身要走的时候，她一把捂住肚子嚷“疼”。
行至梅林，便觉暗香袭人，楚晓抬头看着满树的浅粉嫩白，脸上有半晌的茫然，“丰年四叔用梅花揉碎捣出浆汁来熏纸笺，我不谨慎把一盆汁子碰洒了，四叔瞪着眼凶我，四婶婶哄我进屋吃窝丝糖，不谨慎把牙齿粘了下来，害得四婶婶被娘亲叱骂。”
老夫人还是称疾不想见，可楚晓不能连门没进就走。
文老夫人连着三天没让世人去存候，楚晴也连着三天窝在四房院忙乎，终究把娘亲赵氏的嫁奁票据清算好，库房里的东西也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令人思疑的纸张。
一个题目接着一个题目，像是纠结成团的丝线，如何理都豪无眉目。
不大会儿，十月扎煞动手道：“女人，就这些，都搬出来了。”
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繁华的牡丹髻，当中插支金凤钗，金凤口中衔着指甲大的红宝石，熠熠生辉。穿着也华贵，大红色织锦缎褙子，领口跟袖口都镶了白狐毛，看上去比兔毛顺滑柔嫩很多。
楚晴对着嫁奁票据操心考虑，却不知已经有人打起她婚事的主张……
“鹅黄色挑肤色，mm肤色白，做件小袄是极好的。”
如果真的首要，如何也应当交代给杏娘，或者留下只言片语也好。
楚晴泪眼昏黄，却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免得花了纸上的墨。
单看鼻子与嘴巴，楚晓与老夫人足有七分像，以是老夫人才独独宠了她。
楚晴纳罕不已，娘亲手里究竟有没有楚晓想要的东西？
正烦乱着，听到耳旁楚晓遗憾的声音，“果然是没有，还觉得四婶婶是胶东人，如何也会陪嫁一匹罗纹缎，倒是累得五mm跟着忙乎一通。”
大朝晨在宁安院受了礼遇，连门都没让进，接着在二房院听文氏絮干脆叨地抱怨这个，抱怨阿谁。
这几年更是连家都不回，借口游学，不知到了那边去。
暮夏腿脚快，没多大工夫，就气喘吁吁地返来。
楚晴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匹匹地抖开，手指一寸寸地顺着布料的纹路摸畴昔，不像是试衣，却像是……找东西！
娘亲衣衫也未几，春夏秋冬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件，有两件较着是穿得久了，手臂处都磨到起了毛，还是不舍得扔，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那会儿楚晓正换牙，该是六七岁的年纪吧？
还是文氏见她神采不好才愣住嘴，让厨房送了适口的饭食来。
素云应一声，跟在十月身后。
楚晓目光闪了闪，仓猝回绝，“改天吧，我出来有大半天了，不好再担搁。我这便归去，等得空再来跟mm叙话。”
她还得依仗老夫人来撑腰。
杏娘看着这些衣物，脑筋倒是活泛了些，“这是女人及笄那天穿的，太太特地到真彩楼让人裁的时髦模样，女人平常不舍得穿，留着出门，可惜只穿过两次就瘦了。”
她这是盘算主张要看个分了然，楚晴不由哂笑，目光落在楚晓脸上。
“这是下定以后裁的，女人传闻读书人不喜好穿得花梢，特地选了匹天水碧的料子，也没绣月季牡丹，只绣了玉簪花……实在女人穿水红色最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