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则给楚晴散了发髻,拿把桃木梳子,重新到尾细细地梳,“大夫说语秋的娘已经没体例了,好的话能熬到来岁开春,如果不好,也就这两三个月的事儿……语秋后天返来,我跟外院石头说了,一大早就赶着马车去接人。”
这一夜,楚晴内心藏着事,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没睡结壮,直到将近半夜才合了眼,第二天便起得晚。幸亏问秋知事,早早替楚晴往宁安院去请了安,返来时眼角眉梢满是笑意,“……跟老夫人说了女人自请禁足抄经的事儿,老夫人说女人一片孝心可喜可叹,只别写字太久控得脑仁儿疼,还叮咛厨房里单另给女人拌了个海米芹菜。”
楚晴将断了半截的络子递畴昔,“玉佩丢了。”
楚晴并不料外,只叮咛道:“拘着我们院子里的人没事少往外跑,二房院正憋着气,撞到枪口上就自认不利。”
楚晴伸脱手腕,捏着胳膊上的肉,“嬷嬷,我不瘦。”
楚晴笑了笑,正要开口,又见问秋俯身过来,低声道:“针线房的钱婆子被打了十板子,传闻一大早二太太让人打的,另有三位绣娘也捱了罚……因为临着国公爷的寿辰近,怕迟误了绣活,以是没打板子,只罚了半年代钱。”
本来楚晴裙边系了只羊脂玉的玉佩用来压步,可现在络子仍在,玉佩却不见了。
“是我,”声音很熟谙。
“是和静大长公主府的大爷跟沐恩伯府的世子爷,传闻是因为千娇阁一个唱曲儿的伶人起了纷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倒是都在,夹在中间叩首作揖,可那两位主子都是通天的人物,谁理他们?”
幸亏她平常练字也是抄经,不管是《心经》、《金刚经》还是《孝经》都备了些,现在只是再补两遍就行。
“我也没瞥见,”暮夏诚恳地答复,“我只顾着担忧风灯摔坏了没有。”
一两银子对豪门小户来讲,可不是小数。
问秋点头,“我这就跟她们说说。”
再者,玉佩固然品相不错,但也就是不错罢了,算不上绝佳,雕工也平常,最浅显不过的竹报安然。
楚晴恍了会神,问道:“嬷嬷如何过来了,我们往宁安院去的时候还没见嬷嬷返来。”
问秋一下子就笑了,楚晴起先没反应过来,因见问秋笑才想明白,脸“唰”地红了,粉饰般低头按着尺寸把做小袄的布裁了下来,顺手又给老夫人裁了件夹袄。
再走未几远便到了倚水阁,春喜替楚晴解了大氅,半夏则绞了帕子,双手递到楚晴面前,“女人擦把脸。”
梳完头,春喜过来服侍楚晴换衣,刚脱下褙子,俄然惊叫起来,“玉佩呢?女人的玉佩如何不见了?”
“不消,”徐嬷嬷厉声止住她,“这事不成张扬,明儿一早,你悄悄往路上另有路边小树林里找找看看,要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万不成奉告第四小我晓得……另有,那玉佩上有没有甚么暗记?”
春喜听得两眼发光,“徐嬷嬷就是经多识广,这套衣服穿出来,女人怕不教人看直了眼。”
楚晴两手交握,搓去掌心的汗,游移着问:“你们刚才看没看到个黑影?就是嬷嬷捡风灯的空当儿。”
徐嬷嬷跟着过来,将两匹料子都瞧了瞧,“搭配起来应当都雅,只是女人年事小,穿真紫总归有些显老成,依着我不如做件小袄……”徐嬷嬷用羊毫不顺手,便取炭笔在纸上大略画了个草模样,边画边讲在那边收腰,那边绣花。
问秋赶紧承诺。
“好端端的甚么生啊死的?”徐嬷嬷“呸”两声,俯身捡起地上的风灯,解释道:“才刚感觉鞋里像是进了沙子,靠在树旁倒了倒,未曾想惊吓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