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溥是世子爷,国公府将来的当家人,他积年的军功自是很多,所得夸奖少半留在宁夏镇平常吃用了,一大半则交给了老夫人。
花瓣洒在明怀远的白衣上,积雪落在明怀远的发梢间,明怀远凝睇着凌风,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
东屋用四扇的屏风隔开,内里放着架子床、衣柜等,内里则摆置书案、妆台、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放几件瓷器,墙角放一盆绿植,书案上备着文房四宝,中间立一只小书架。
本来楚溥说他先回京跟皇上复命,来年春季等气候和缓了再让胡姨娘母女三人一道返来。谁晓得前几天又接到信,说百口都返来,已经在路上了,又说胡姨娘有了身子,刚满三个月,让她提早访听个稳婆在家里备着。
楚晴不是太了解徐嬷嬷为甚么对汲古阁有种非常的兴趣与巴望,清楚她每次都会拿一两本纪行杂学到上面给徐嬷嬷看。可徐嬷嬷仍对峙着奉迎周伯以便能亲身到楼上挑几本书读。
老夫人体恤儿孙们,让各自都就近用饭,不消特地跑到宁安院去。
楚溥伤愈后就纳了她。
话音甫落,忽地从月洞门出走来两人,一人身穿鸦青色长衫,是四少爷楚晟,另一个却身着富丽的绯色长袍,不是周成瑾是谁?
明氏怀胎的时候,吃了吐,吐了吃,恨不得黄胆水都吐出来,也没见府里谁来帮衬一把,信里楚溥也从没提过半句。而胡姨娘这还没回京,楚溥就急巴巴地叮咛正室娘子筹措稳婆。
楚晴一下子想起前几次明氏提到大伯父归家的时候,笑容都有些勉强。
皑皑白雪,点点红梅,凌风着一袭黑衣若枝头精灵,琴声紧剑势急,枝头雪落纷繁,琴声松剑势缓,空中花飘如雨。
桂嬷嬷不想给明氏添堵,自个要了钥匙到了西跨院。
雪过晴和,楚晴到宁安院给老夫人读了几页经籍,又往汲古阁去。
楚晴忍不住开口,“凌公子要走了?”
明氏穿戴丁香色宝瓶纹的褙子,梳着简朴的圆髻,鬓角插一枝镶着猫眼石的金钗,耳垂上戴着一样猫眼石的耳铛,猫眼石个个如桂圆般大,亮光津润,是可贵一见的珍品。
像金银等物都与卫国公的俸禄合在一起算是阖府的支出,而药材绸缎瓷瓶等物品则收在了公中的库房里。
男人可不听你解释嫁奁不嫁奁那一套,必定会把气撒在明氏身上。
倒是明怀远在梅树下操琴,凌风则在树旁舞剑。
桂嬷嬷越深思越憋气,教唆了几个粗使婆子把墙角的蜘蛛网掸了,把地上好生扫了,桌椅床柜等都擦得干清干净,然后锁了门往外走。
这都是甚么理儿?
真正有代价的东西就讲究两个字,一个是“古”,一个是“雅”。
两人齐声应了。
崔嬷嬷见到对牌,让人叫了吴嬷嬷来,两人开了锁,便放楚晴与桂嬷嬷出来找东西。
楚晴内心为明氏不平,昂首望了明氏道:“伯母去忙别的吧,这里交给我跟二姐姐,我们必定会用心清算,等安插安妥,再请伯母过来验看,绝对不会落人话柄。”
明氏看着信,只感觉口中像是塞了黄连般,满满地都是苦涩。
桂嬷嬷单挑那种色彩光鲜式样别致的,“女人家喜好花俏,最合适不过。”
桂嬷嬷拊掌笑道:“到底五女人脑筋矫捷,我但是没想到这上头,归正她们娘三个的帐,本身再别的算去。”
那年楚溥回京述职刚回宁夏,西北那边鞑靼人大肆入侵,楚溥带兵应战半个月将敌军击退了近百里,拔营回寨的时候碰到另一股仇敌追堵,突围过程中胸口重了一刀。
胡彪冒死杀出一条血路,与其他军士一道护着楚溥突围,并将楚溥带回宁夏镇本身的家中养伤。胡氏衣不解带地贴身服侍了一个月,名声也是以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