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山书院已经放假，楚晟待在家里不闲着，几近每天到汲古阁看书。
雪纷繁扬扬落在她的发间，她笑靥如花，眸中闪烁着动听的光芒，像是梅花仙子落入凡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老鸨惊了下，赔笑问道：“哪个不长眼的获咎了大爷？奴家让人备桌酒菜，爷好生疏松疏松？”
老鸨扭着细腰走到周成瑾身后，双手谙练地给他按压着颈间穴位，周成瑾一勾手，凑在她耳边道：“四井胡同，右数第五间，黑漆大门，院子种着竹子，没事盯着点儿。里头三四个练家子，把稳别落了陈迹。”
门房看到周成瑾单独出来，脸上毫无非常，恭敬地弯了腰，“大爷好走。”开门待他出去，又极快地落了锁。
女孩哭得狼狈，周成瑾看了顿觉索然，将怀里身契一扔，“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大踏步下了楼，早有青衣人得了信儿将他引出二门。
是在卫国公府的花圃。
周成瑾拔腿要走，瞧见妇人已带着刚才折梅的女孩上了楼。
孙月庭“嗤”道：“还不是借着大长公主的宠嬖？谁让人家会生，传闻边幅跟当年的驸马一模一样，可有此事？”
也是这般的年纪，也是粉红色的褙子，一下下跳着够高处的梅枝。
自打明氏抱病，那姐妹俩向来没问候过一次，当然在飘絮阁禁足是真，可打发个丫头来问一声或者亲手做点汤汤水水也不费事吧？
周成瑾蓦地惊醒，只见树下女孩已如愿得了梅枝，兴高采烈地跟火伴夸耀，“看吧，我说能够到。”
楚晴不接话，扬了声道：“各位嬷嬷管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咱府里章程也不是白放着都雅，有事前按着旧例章程来，实在吃不准再过来讨主张。再有谁像这位嬷嬷似的，张口就问腊八粥如何个做法，可别怪我不顾及各位的脸面。事情做好了，你好我好，皆大欢乐，就要到年根了，少不了各位吃酒的银子，可如果有架秧子燃烧的，咱府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周成瑾“啊”一声惊呼，粉饰般拍了下脑门，“俄然想起来，另有件事，我得走了。”
楚溥看在眼里悄悄点头，暗里对明氏道：“你把六丫头教得很好，今后让曈儿跟晞儿两个也多在你跟前走动学着点。”
“咯咯咯”，老鸨娇笑几声，兰花指虚点着周成瑾，“大爷就会寻奴家高兴。奴家捏得可舒畅？我们这儿才进了几个女孩子，个个生得水灵，要不叫出来让大爷指导一二？”
太子笑道：“你没重视刚才看得都发了呆？还想带着归去……既然阿瑾动了动机，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不成全他，转头让人送到百媚阁去，指名说给周大爷的。”
楚晴抿着嘴儿笑，“嬷嬷就按往年常例来，如果实在难堪，也不必勉强，看看厨房谁能煮好这个腊八粥谁来当管事。”
那天本是飘着鹅毛大雪，楚晟说雪天最舒畅之事莫过于赏花喝酒，吟诗作乐。四房院中间的梅林刚坐了花骨朵，倒是闻香轩前头的两株梅树已然盛开。
“是怎生不一样，主子下人都混在一锅吃，还是说本年不做腊八粥，改成小米粥了？”
太子长叹一声，“再大的风声，有父皇护着也何如不了他，你说阿瑾文不成武不就，还是个庶子，也就一张面皮长得都雅点儿，父皇如何就看对眼了呢？这家伙过得比我们几个可津润多了。”
婆子连声道：“是我一时迷了心窍，还请女人宽待我此次，今后再不会这般胡涂。”
楚晴便很少去，虽说堂兄妹不碍甚么，可楚晟身边总跟着个周成瑾。对于此人，楚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