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记得,眼圈却红了。
重欢紧抿着嘴,有些委曲地看着她。然后用力去推被她搂在怀里的承儿。承儿感遭到有人在推他,低头一看,倒是一个标致至极的小不点。他方才就重视到他了,没人特地先容他也就没当回事。
长安闻言,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她悄悄捂住承儿放在她脸上的手,柔声道:“没干系,姑姑能认得出你!不管甚么时候,不管到那里,姑姑永久都能第一眼就认出你来!”她像畴昔一样揉了揉承儿那张已经不如幼时宣软的小脸,笑了笑道:“不消担忧,我还会在宫中留好久呢,我们还像畴昔那样,每天在一起好不好?”
长安闻言心中针扎一样的疼,她像承儿小时候一样,弯下腰,将脸贴在他的脸上,这份久违的血脉相连的靠近,让她心中熨帖非常:“我晓得!我都晓得!再也没有比你做得更好的了!姑姑内心真是高傲!”
承儿的眼睛亮了亮,眼角眉梢都腾跃起了高兴:“好!”他像小时候那样抓着长安的手,抬头道,“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姑,姑姑,……”
看到他如许,一向近乡情怯的长安,反倒不再缠足不前。她三步两步走了畴昔,不顾他的抵挡,一把搂住了他:“你是瑞庆帝的孙子!是明-慧太子的儿子!你要固执!要英勇!你要做这个天下上最了不起的孩子!你本日的分开,是为了我们统统人!为了我朝几百年的基业!你要好好的,好好长大,好好学习本领!你要学会忍耐!终有一日,你会重新返来!我、你祖父母、你弟弟,我们都在这里等你!”长安反复起了多年前别离时说过的话,一向挣扎不休的承儿俄然温馨了下来。
“皇上,你还记得济阳公主吗!”璟和忍不住开口道。
承儿用一张稚气的脸说着故作老成的话,让一旁的长安既好笑又心疼。
长安踌躇了一会,道:“让他练吧!别打搅他了,我……我过会再见他吧!”
重欢抬开端看了承儿一眼,还是抿着嘴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他终究把这两个字叫了出来,长安只感觉眼眶发胀,她用力点着头,嗓子里哽得发不出一个音来。
俄然她感受有人在扯她的衣角。她低头一看,倒是被她忽视在了一边的重欢。
“皇上过奖了,五年未治,已是臣等的渎职,那里还敢当得陛下的一声赞!”
看到如许的承儿,长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唤道:“承儿……”
反倒是承儿非常地欣喜:“我记得他!他就是当年阿谁小婴儿,是不是姑姑?”
见此,承儿也愣住了,他不明白一个素未会面的报酬何会用如许的眼神看着他。他年纪虽小,但这些年庞大的经历几近练就了他一身本能的直觉。而现在,他的直觉并未让他感受出对方任何的歹意,可他仍然还是没法直视她的那双眼睛,伤感、失落、欣喜、愧意……太多的情感交杂在对方的眼中,让他连对视一息都感觉沉重难受得喘不过气。
“你还记得我的,是不是?我返来了!姑姑此次没有食言!”
对方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眼中似悲似喜,敛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情素。
在璟和还未真正掌控住南边的军政大权之前,在河间王与士族面前,承儿真的就是如同傀儡的存在。他们固然口中称着“陛下”,待他却没有一分帝王该有的尊敬和面子。已日渐知事的承儿却能一声不吭地忍辱负重下来,不管受了甚么样的委曲,都不见一丝的怨气和情感!这对这位从小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皇太孙而言,实在是不成思议的一件事!只要好几次,璟和伶仃面对他时,曾看到过他眼中刻骨的恨意!他问璟和:“我们不会永久都如许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