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人吃得热烈温馨,皇后却显得有些苦衷。
皇后站在门口,看着丈夫和孩子逐步走远的背影,小女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还恋恋不舍地转头瞅她。她的心撕扯般的疼痛起来。
“琅琊王氏如有同犯者,亦该伏法。”王太傅淡淡道。
“不知?这几州刺史无一不是尔等远亲,焉有不知之理?”
“斩首示众!”王太傅白衣广袖,淡但是立,双手交叠于腹前,杀气腾腾的四个字却被他说的风轻云淡。
快到芙蓉殿时,远远看到皇后已如平常普通笑盈盈的等在了殿门口,一如平凡人家等候夫儿归家的妇人。
本来正笑眯眯的听着长安的童言童语的瑞庆帝,俄然愣住了,然后眼睛一亮,抱起长安就重重亲了一口:“哈哈哈长安真是父皇的小福星!你们太傅倒是慧眼识人!”
“父皇,外祖父惹您活力了吗”长安巴着父亲的手臂,担忧地问道。
“扬州裴禹、徐州谢承安、青州卫衡……”父皇嘲笑着指了指几个大臣:“裴家、谢家、卫家……朕的几个秘密大臣倒是一个不落,个个生财有道!”
长安摇了点头,有些纠结地看着瑞庆帝:“父皇,太傅说,长安常日里的一顿炊事,够浅显百姓一家子好几年的花消了,是如许吗?”
瑞庆帝摸了摸长安的脑袋:“父皇是赶上了困难!”
一贯心疼她的外祖本日却显得苦衷重重,完整没听到她的呼喊,仓促疾步而去。
“丞相倒是会为朕着想!”父皇嘲笑一声,“此事不必再议,朕自有定夺!退下吧!”
酉时一到,父女两欢欢乐喜亲亲热热的回芙蓉殿用膳,瑞庆帝的脸上再找寻不到一丝阴霾。
“哦,长安来啦?”瑞庆帝伸开眼,怠倦的脸上暴露一个有些惨白的浅笑。
瑞庆帝点了点头,神采淡淡,看不出喜怒:“你堂弟裴禹在处所私增赋税,侵犯了庶族地盘。”
瑞庆帝心中酸软成一片:“长安是个好孩子!父皇为你感到高傲!”
父皇点了点头:“进得所言极是,卿觉得该惩之以何罚?”
“妾教弟不严,乃至其犯下如此大错,妾请陛下夺职其官职,永不叙用,以儆效尤!至于臣妾,不能束缚娘家子侄,乃至其扰乱朝纲,实不配母范天下!妾请废后!”
长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咬着指甲想了想,道:“那父皇何不就任它们吃,吃撑了,跑不动了,不就打的着了?”
瑞庆帝目光一软,再次扶起了皇后:“裴禹的措置,我就依了你们父女,废后之事也休要再提了!”
饶是瑞庆帝一肚子的苦衷,也被她那一本端庄要为他排忧解恼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他倒也不对付,当真的想了想,然后道:“父皇有一个粮仓,内里装满了粮食。但是呢,内里钻进了几只硕鼠,每天都在啃食粮食,父皇现在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傅此言差矣!我朝自来有‘举贤不出士族,用法不及权贵’之说,何曾有过科罚上士大夫之例?”
瑞庆帝的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欣然。
长安平生第一次愤恨起本身的无知,如果她能多读点书,如果她能像阿兄或是璟和哥哥那般机变博学,那么就定能听懂他们在议些甚么,那么她也定能够为父皇排忧解难。
是啊,本日确切鲁莽了,如果本身当真被废,两个孩子又当如何自处?
长安眼睛一亮:“父皇,这就是先生说的‘投鼠忌器’对不对?”
皇后眼眶一红,低下头,深深的拜了下去:“臣妾,谢主隆恩!”
“你!”几个秘密大臣都震惊的看着王太傅,被噎得说不出话,又转向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