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面前少见的如此严峻,见她眼底强压下的怒意有火光四溅,嬴纵直起家子,突然离她近了三分,“你先奉告本王,本王到底应当叫你沈五女人呢还是……苏五公子?”
沈苏姀身姿笔挺眉心紧蹙,双拳紧攥眸光似冰,稚嫩的面庞之上强作平静之色,怒意,气愤,焦灼,尽数化作那唇角紧抿的弧度,左颊上的酒涡因严峻显得略深,她目光灼灼盯着嬴纵,她盘算主张不管他要甚么她都会给,苏氏的财产,她手底下的人力,哪怕是她经心运营数年沈家的产业,他说得对,她现在能持仗的东西未几,可谁让她败于他之下。
他的眸光深沉,尽是深长与玩味的看着她,沈苏姀心口闷滞,脑海当中蓦地呈现的百样说辞在现在都变得分外惨白与有力,略显稚嫩的面庞之上暖色乍现,一双眸子剑普通的盯住了他,对峙半晌,唇角紧抿只堪堪蹦出两字,“卑鄙!”
嬴纵眸光微亮,挺俊的身形堪堪朝后一靠,“苏氏?哪个苏氏?”
“何必难堪别个。”
沈苏姀眼底暗光微闪,嘲笑着摇了点头,“为了要沈苏姀心安,王爷还是多少提些要求出来,那样才合适王爷的性子,不然,沈苏姀倒要将王爷想成秋后算账的凶险小人!”
见他竟然有兴趣与她兜圈子,沈苏姀深吸口气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眸光冷冽堪堪与他平视,“王爷既然设下此局不就是想逼沈苏姀就范,现在好了,沈苏姀入彀了,王爷可感觉高兴了?苏氏之人皆是服从于人,王爷何必难堪他们!”
他越说眸色越是深重,沈苏姀本来急跳不止的心却在此时安静了下来,“王爷本日设局总不会是想将岭南苏氏这一脉断掉,王爷要如何才气放人?”
“吱呀”一声响,他另一只手一抬便将一旁紧闭着的窗棂打了开,沈苏姀跟着他的手往外一看,鲜明看到了几个熟谙的身影,那是天下第一楼的后院,一身男装的香词带着身边几人眸色沉凝的站在廊下,在他们身边,一身墨衣的容冽正冷着脸守着她们,沈苏姀微微松一口气,嬴纵将那窗棂复又合上,松开她伤口开裂的手,整小我以一个非常慵懒的姿势靠在了身后的锦枕之上,也不看她的随便开口,“如此可放心了?”
沈苏姀胸膛起伏不断,嬴纵看着她的眸光愈发深重,“岭南苏氏掌与你手,你先搭上瀛琛助其募兵,而后再使手腕挑起十万窦家军叛变,沈苏姀,你是要谋官还是欲谋国?如此便罢了,竟还要以苏氏并吞沈家财产,且不知沈老太君晓得她有如此短长的孙女是喜还是悲?更有甚者,如果父皇和太后知你小小年纪有如此手腕,不知还会不会容你在宫中行走。”
嬴纵眼底暗芒一闪而逝,本觉得她即便不辩驳也不会等闲默许,可没想到她此番倒是放弃了挣扎,他眸光意味深长的扫过她周身,随即眸色变得慎重,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下颔微扬,略带兴味,“本王如何对你卑鄙了?”
怔神的沈苏姀蓦地回神,奋力一甩终究逃脱他的桎梏,嬴纵不动声色的走到窗前的榻边落座,周身悠然姿势与现在肝火中烧的沈苏姀对比光鲜,一转头,对上她尽是怒意沉凝的眸子,他浅浅的勾了唇,“你这幅神采,会让别人觉得本王对你做了甚么大逆不道之事!”
嬴纵眸光深切的与她对视,某一刻,眼底墨蓝之色微深,他缓缓起家攥住了她的右手,骨节清楚的手指一根根的将她紧攥在一起的拳头掰开,棉纱已经换新,可现在又染上了两分暗红,“你到底还不敷狠心……不过就是几个下人何故让你如此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