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妈妈交代了,她叫何珍兰,有一胞弟,自小送人养了,叫做宋安然,现在在珍宝阁里做掌柜的,公开与她,都是太子您的人,我听着她话,前几日便派人探听过,珍宝阁掌柜,的的确确是这个名讳,现在虽不晓得他与那何珍兰干系,可已听得,他是养父母带大的。”
陈斯年蓦地失容,幸亏是背着她,方未显形露迹。
“公主宁肯托那花楼妈妈,也不肯信我陈斯年,我再无言可辩的,您只疑您的去,我倒不想再白受气。”
陈斯年正胡乱思惟,喝茶的行动也愣住了,茶盏就在嘴边僵着。
也是母后早早筹算,为他有得信的人,便让那宫女将其子抱给人养,对外只称其子早夭,渐大了,都为他暗中做事。
“证据,你只道来,我也听听,她无中生有,能生出个甚么证据?”
公然听得顾昭和沉声道:
她愈说,愈有些冲动不安,猛喘急嗽了好几下,引得几个丫环忙替她拍胸顺气。
陈斯年微微垂眸,这公主情急之下,仍然使唤这玉容一人,想来她说她身边少高人,该是实话。
“公主养在深闺,如何晓得那风月场合的人,最是会瞧人眼色的老油便条,又是安插的暗桩,想来更是滑头,如何会因公主拿话一激,便透露实在话的?”
见着顾昭和面露惊诧,他似愤恚难耐,回身要走:
“我瞧见她那样儿,本已坚信是四皇子了,只是苦于无罪证,不能拿捏在手上,便又威胁她‘那几黑衣人,现在都作亡魂了,我只留你不杀,还让你全须全尾的见你主子去,将黑衣人交代的,都栽到你头上,你细下想来,你主子肯信不肯信你明净?’”
“您觉得我愿疑您?您觉得我未曾想过,那知春楼妈妈是关键您?若说苦,我比谁都苦,哪个女子愿信自个未婚夫婿,自个夫君,关键自个的,偏是那妈妈,有证据!”
又叮咛:“冬青,你沏一盅子新茶来。”
陈斯年狠一狠心,便往暗处使了个眼色,自有他暗卫,能明晓他意义。
顾昭和见他一脚迈出门槛,倒也慌了,快速起家,吃紧赶了几步:
“遭了,竟不想有贼人偷听,我原是为探病来,侍卫都在外头候着,赶不及了,公主,快速速遣了您的人跟上,想来那人冲要对着宋安然去,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闷亏,岂不是吃定了!”
顾昭和拿娟帕掩了面:“您……倒是心狠。”
顾昭和正要疑他,只见得陈斯年变了色:
“那知春楼妈妈,先前一味的口硬,我只拿话激她,说黑衣人全招了,她原是不信的,听我说幕后主使位高权重,是皇家人,当即便白了脸,又问我,‘既已晓得头尾,何故再问她?’”
“可那知春楼妈妈……”
正因事关严峻,楼里妈妈,是千挑万选出的聪明人,若说她会背弃他,教他如何信。
他平了平气,漫不经心嘲笑道:
她不免牵带了病体,又是好阵子气不顺。
换作是他,许也忍不住招了。
顾昭和一时无话,陈斯年料定她是愣了神了,回过身,正色道:
“殿下,茶有些凉了,不如换一盏。”
他在暗中捏了捏拳,知春楼,是他汇集谍报的好地点。
“我也去瞧瞧,是何人在背后算计我。”他讽刺一笑:“不过还请公主与我同去,免得您又生疑,我做了甚么手脚。”
陈斯年被她惊了惊,他深吸气,略含薄怒,一字一顿道:
冬青领命去了,陈斯年这才猛回神,道:
陈斯年惊了神,好险恶的企图。
陈斯年又故作不忍,虽立足了,只是仍不肯看她:
这番周章,也是想着折了一人,断不会疑到另一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