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甚么?”顾昭和忙罢手。
又听得玉容道:“我瞧着公子洛,比那三皇子至心,也诚百十倍。”
冬青推攘她:“莫卖关子,快说!”
“这丫头好讨打,漫天胡胡说,我是不晓情义的,听禅悟道了,六根清净着,你有情成心自去,莫扯了我,平白坏我修为!”
冬青和玉容猛跳了几下,方暖了身子,见两人旁若无人,只好面面相觑,冬青踌躇道:
顾昭和渐渐会心,颊上霞云旖旎,嗔道:“那里习学的这些话……”
“可由着他们去?”
玉容发笑,摇点头:“另有个枢纽,我未说,也是我瞧着他比三皇子好的。”
也跟着嘲笑:“今后他再想见公主,倒难了,我当挡着。”
冬青不解:“玉容姐姐,这公子洛还将咱俩定着吹了好阵子冷风,反是那三皇子待我们客气,如何是三皇子更讨嫌,不过你眼了?”
刚将那头嬉笑打发了,这头又来扯她,委曲道:“当真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对我冷着心冷着肺?”
“我这就解了她们……”话罢一扬手,冬青玉容这才不僵身子。
“现在,你这心是多操了,他是个醋妒罐子,又有本领,谁惹了公主,要被掀皮抽筋的。”
公子洛何曾颠末这些,愈说愈急,厥后唇一抿:“你莫哭了,你哭我也想掉泪。”
“我也不冷言语了,今后小小声,再气也不凶怪你……”
眨了清澈眼,当真逼出几颗晶莹,悬在长睫上,只睁着无辜凤目,痴凝着她。
又见他紧凝着她看,忙羞推他:“得寸进尺,快些让。”
他见她笑了,也笑:“是不轻弹的。”
“不然呢?”玉容似笑非笑道:“正如胶似漆,连针插缝都勉强。”
“我不闹你了,你莫哭……”
“……”
玉容轻笑:“你瞧着公主,谨言慎行惯了,偏是公子洛,能惹出她女儿神态,她不悲伤,却能哭半日,转个眼又能被他逗捧腹,这是真情义,由不得她不认。”
玉容轻道:“那三皇子自发情痴,可你细想,他待公主好向来是微末小事,说两句话提点,便是最多了,大事上,你见过他有帮着?”
“……”
玉容倒笑了,拧她嘴:“他是皇子,你能挡?”又向着公子洛努嘴,悄悄笑:
冬青“嘶”了声,又想着他平日手腕,打了个寒噤:“听着可骇。”
闹了半宿,风吹雨入梦,倒好眠了,顾昭和醒转肚饿,想着该是懒睡到晌午了,合眼问着:
见她还掉泪,他凤目一眯,狠道:“不准哭!”又抬手向着被定身的冬青玉容一指:“我打罚你丫头去,你哭一声,她们要涕两声,瞧着你还忍不忍心哭,敢不敢哭!”
顾昭和瞧着,倒噗嗤笑了,轻道:“你背了书千卷,可记得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莫说了,莫说了!”顾昭和急了,脸红脖子红:“我当嫌肉麻。”
顾昭和迷着眼,透过眼里泠泠水瞪他,一用力,更泪滚滚,公子洛哪晓得,只觉她更悲伤了,忙忙安慰:
她声极轻,该是在风卷声里散了没了的,却偏巧被顾昭和听着,羞恼道:
孩气。
见她不声响,公子洛旁扯她的手,往树干搭去,连“呸”了三下。
“你扯谎话,没得老天嫌你,我替你收归去。”公子洛洋洋得意,凤眼晶亮。
又缠人又磨人,哪处神仙洞府化的人物?她凡胎俗骨,禁不住。
冬青刚想回嘴,如胶似漆哪是这般用的,可瞧着两人,一会子哭一会子笑,便缩嘴不说了。
“还不快速速解了她们。”顾昭和这才想着,又歉又疚,急抹眼泪,又听得他不依,唬她道:“你泪水不擦干,我就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