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成有些怔愣,回神后喜上眉梢:“是……只是些粗浅心机,公主心悦,就大好。”
陈暮成面色渐凝:“若己弱而敌强,敌寇紧追不舍,己身退而不得,该当何如?”
“公主体贴。”陈暮成轻笑:“另有一事,想与公主谈。”
陈暮成拱手道:“公主畅言。”
顾昭和去处端庄,轻道:“那碧梗粥是贡品,甘醇味美,昭和心足了,这驿站也详确,床榻和软不说,又焚了凝和安神的安眠香在侧,昭和好睡,再没得挑了。”
顾昭和点头:“长途劳苦,跋涉艰险,是该身材大全再筹算,依殿下言就是。”
她抿唇,接着缓缓:“大皇子,太子中宫嫡出,位高尊荣,四皇子母家权势滔天,也在殿下之上,深林参天,根壮叶茂,殿下尚无树倒根催之能,无益以卵击石,自个头破不说,又不能伤其底子,何用?又让人摸透秘闻,将己之弱处明摆彼之跟前,何益?昭和肤见,此事断断不能。”
足尖微点,濯淖污泥当中,步步生莲,飘飘若流风回雪,她衣飘带巧,更兼风韵独秀。
是才子,何如难求。
顾昭和不绕圈子,直言道:“忍,还需再忍。”
陈暮成禁不住叹:“都说女儿情怀,深闺眼浅,可女子哪逊须眉的……如果公主,该当何如?”他诚问,又递了山川楼阁松竹梅纹杯:“是绍兴黄酒,质厚色纯,温和鲜爽,也温过了。”
顾昭和接了,啜饮了几口:“昭和不过书读了几本书,略识几个字,纸上谈兵罢了,蒙殿下不弃昭和,虽愿说道一二,只是可行与否,还望殿下考虑。”
弓司长举觞,自斟玉液,杯深虎魄浓,酒清满院香,他垂目低眉,掩的是萧然凝重色,掩的是不竭下坠的沉沉心:“殿下,先议事。”他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