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听她低声话,只当她是成心与他亲厚,又放了许些心,便缓声向外头道:
“倒是昭和的不是,贪喝几口凉的,倒扳连了他们受罚。”
陈斯年更是畅怀:“倒是会上脸。”他成心减顾昭和的防备,便向着她道:“公主张如何?”
有个机灵的丫头接口道:“有玫瑰,桂花蒸出的几瓶子香露,兑水汤色艳亮,入口又香又滑,理气养颜,更是上佳,只是奴婢笨拙,不晓得公主好恶,需得细细问了公主不厌玫瑰,桂花等物,方才敢奉上来。”
顾昭和轻笑:“殿下询昭和之意,是宠遇,可论理昭和是外人,终是不好指手画脚这家务事。”
“无妨,无妨。”陈斯年笑道:“就当是提早历练了。”
又听得顾昭和道:“草头芳,这丫头实在风趣,便想着一句芳辰追逸趣,这两字也有良辰,光阴的意义在,也吉利。”
便细细思忖了来:“芳辰,如何?”
丫环们又忙着跪,陈斯年便道:“告罪等一等,且先把……”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这堂内融融生暖意,再无冰封雪飘的气象。
枝花喜得叩首,听着又忙道:“请爷赐个好名,也赏奴婢一回雅。”
“管事的安在?当不起这职,早早该辞去!”
顾昭和如何不知是决计做戏与她看的,便笑着拦道:
枝花这才收了盗汗,暗笑自个多心,那些个旧闻秘事,多少人都探不出秘闻,一个背井离乡的异国公主,哪有晓得这些的本事。
枝花这才道:“奴婢娘最好打马吊,上瘾成了痴,临着要生奴婢,昏睡间还想着要摸两把,她又痛,又犯瘾,想着:我这胎古怪,古怪,旁的媳妇都梦着甚么星甚么月,我怎的尽梦着摸牌?想来这个小子或丫头也没得文曲,班姑的命,非得是个牌精托生的,大起大落的赌徒罢了,只是万贯,空汤实不像人名儿,不如生男就叫索子,生女就叫枝花,说来也奇,奴婢娘得意了奴婢,常常博得合座红,倒比诚恳务农还多挣,娘更欢乐,在家干脆只唤奴婢‘牌儿’了。”
因而便感激淋涕隧道:“芳辰谢过太子爷,公主赐名。”
丫环垂首笑道:“奴婢枝花,想来是祖上几辈子高香,今儿得了公主金口一句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