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多不欲理,也有气盛者腻烦嚷嚷:
她哭得眼昏脑花,坐也坐不住:
“夫人,您倒是详说啊!”青年个个急慌了,只好催她促她。
新玉瞪眼垂泪,哑着嗓子道:“莫帮了,你们帮不了,要华佗扁鹊活着,不然,我儿废矣!”
“我们去!我们去!去为采璇五儿两位女人讨说法!”
春梅嫂狠声道:“你们倒真信了那连篇大话?那是五儿!我五儿是个甚么品德本性,我说了不算。”她侧头,泪目炫花地:
庄先生听着,摸不着脑筋了,向侍卫头领看去,也是普通浑沌茫然。
庄先生正要摆正色,又有妇人从城门口出去,也是一并哭嚎哀戚:
“我也不晓得更细的,托人探听,只说采璇不知怎的,获咎了那昭和公主,被断了腕,柴房里关着,还不准看医……”她唇齿直颤,话也说不明白了,只抹泪骂道:“毒妇,该穿肠烂肚的毒妇!”
“我儿,我的儿薄命!”
新玉怆然道:“不是她,另有何人这般手辣心狠?昨个采璇她爹忌辰,她早应了我要一道祭拜的,可等来等去,都不见个影儿,我诧异呢,想着城外驿站不远,便自个瞧瞧是个甚么景象,谁知,谁知……”她捂面,再说不出口了。
“是是,长得也精力,没病没灾的,怎俄然丢下她爹娘,去了?!”
“先前我还道我儿有福,被选了驿站服侍,只消忙累个十二旬日,二十两雪花银!大户人家的大丫头辛苦两年,也不过是这数,哪寻这般好的差事?!我只道啊,我那丫头子有福,一步登天,今后说人家,也是在朱紫跟前学过端方的,也有脸面,谁晓得,谁晓得……”
“若说旁人偷摸我信,可那五儿怕是真受冤枉了,那女人,最最的明净……”
“五儿,五儿是个好的……”
宋大娘见世人目光刷刷地看来,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有些慌,可想着她是被点名的,是中间,忙又挺着腰板儿,絮絮道:
不免有人咕哝:“是个甚么日子,好事成堆的。”
忙拉了新玉细问:“又是那公主?”
有人认出了:“是春梅嫂。”
春梅嫂更泪如雨了,向着庄先生道:
“吓!可不是毁了好女儿平生!”世人都惊道。
新玉涕泗横流:
正同仇敌忾,有妇人嚎啕痛哭,哭声凄惨,又捶胸拍地:
左领右舍都唏嘘:
青年才俊们更是义愤填膺,你一句我一句:
“那丫头倒半个铜子都不昧,工也没上,守了两日夜,可比及失主,人家谢她,取了二两作辛苦钱,论道理,该她得的,她要了又如何,可她又推了。”福百口的一面说,一面摇首可惜:“你们说,如许个痴丫头,又端方,如何会偷鸡摸狗的下作?”
“害人精!岳国公主是害人精!我家五儿被她祸害死了!”
“嘘嘘,没听着春梅嫂说话,是被那公主害惨了……”
“五儿前些月拾了一大包银子,白花花,沉甸甸的,拿去一称量,娘啊,足足五十多两!够几年吃穿了!”她咂舌道:
“夫人,你有何委曲?也与我们说说,纵不敢说惩凶除恶,好歹也能匡扶公理,也慰了令爱在天之灵。”
“我还做白日梦呢,想着五儿若得公主亲眼……罢了罢了,前事提着痛悲伤,那公主,暴虐!绝了我儿性命不说,连名声也坏了,我儿到阴曹地府去了,指不定还被戳脊梁骨,瞧瞧,你们瞧瞧,她坏不坏?狠不狠?!”
“遍寻天下,也没得这般黑心肠的,该死该死!”
又有人想着:“那采璇,仿佛是与五儿一道,被选了驿站奉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