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分宁静,令李锦然想要就这么过下去。可她晓得若安于此,恶梦将再一次卷土重来,彻夜她就要亲手斩断这本源。
行医见之惶恐不已,俄然跪在地上大声道:“请三殿下务必回府,更深露重,会减轻您的病情。”
李锦然紧紧跟了出去,三两步追上行医低声道:“给三爷随便找一间侍卫的屋子歇息罢,他的屋子临时就不要再住了。”
赵澈摸着她的脸,盛满笑意的看着她道:“活着真好。”
行医心下生疑,遂开口问之。李锦然却笑了笑,只说要回李府拿回孙氏的东西。行医知孙氏是李锦然心口的疤,只叹了几叹,应了下来。
是啊,能活着真好。母亲受了一辈子苦才换的赵澈的性命。赵澈却三番五次的救了她,这算不算因果循环。她贴着赵澈的心口处,有些哽咽道:“赵澈,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行医粉饰不住的惊奇,忍不住问道:“你安知异域香?”
赵澈捂住帕子悄悄咳了咳,道:“持续找,必然能找到她的。”他不信紫鹃会无缘无端的冒死找她,只为了让他来看乱葬岗的夜色。李锦然,你必然在这里对不对?
赵澈之病一向是行医心中的迷惑,多年跟从赵澈身边,耗经心血去寻赵澈的病根,却一向无果。是以李锦然说此话时,他并未辩驳。
李锦然将孙氏留下的手抄诗本呈给太后,又将《相合曲》笔划之事奉告了太后。太后依着《相合曲》将诗本念完,粉饰不住的震惊看向李锦然,似要问个清楚。李锦然将孙氏于赵澈病由奉告太后,太后瞬息间泪流满面。她走下床榻抓住李锦然的手,哽咽道:“哀家如何能信你,这宫里真真假假,虚真假实,哀家早已分不清。”
行医包扎好李锦然的伤见赵澈睡的恰好,也不忍唤醒他,轻手重脚的出了门去。
赵澈笑道:“如果你肯来看看我,每年腐败给我上坟便足矣!”
李锦然内心哼了哼,有她在他才没那么轻易就死去。只将头在他的心口埋的更深,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她感觉如此放心。
行医点了点头,李锦然已找到,当务之急该当从速回府。幸亏天气尚早,回李府时并未碰到任何禁止。赵澈看着亲信将李锦然扶在床榻上后,命行医先为李锦然检察伤势,行医见赵澈态度果断,若不给李锦然看伤,他必不会安生歇息。叹了几叹,将赵澈扶到屏风外的塌子上,查抄李锦然的伤势。
行医面色不忍,赵澈身子每况愈下,本已不能在随便下床走动,却偏要来这乱葬岗。一贯没有脾气的他冲着数十位黑衣人怒道:“看甚么看,想看着三爷死吗?从速找啊。”
行医有些不解,却见李锦然不肯再多说下去,知她对赵澈也绝无贰心,只好应了下来。
贰心下奇道:“蜜斯的伤看似伤在心口,却偏了几分,昏倒只是流血形成的,那丫环为了保住主子的命可谓用心良苦啊。”
赵澈紧绷的那根心弦松了开来:“快将她抱过来。”
行医出去时,看到这画面竟是不肯前去打搅,有李锦然在赵澈身边,他的病仿佛也没那么严峻了。正踌躇要不要出去时,便听李锦然开口问道:“该是三爷喝药的时候了?”
李锦然又道:“听闻行医会易容之术,不知真假?”
是夜,待看着赵澈熟睡后,她悄悄来到行医的屋子里。行医已备好人皮面具只等她来。李锦然闭着眼,令行医将人皮面具覆在本身脸颊上后出了府邸。李锦然并未去李府,而是在路口雇了辆马车向皇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