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这话听着可真叫人寒心呢!莫非我没陪着您吗?”世人说话间,不知何时周氏已来到了此地,话又被她听去了多少。
赵澈到了廓山后,减免百姓沉重税收,鼓励牧业生长,严惩赃官贪吏。现在廓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对大庆派来的使者非常恋慕,大家见到赵澈无不发自肺腑地施礼道一声三殿下。
李锦然将信合上,见纳兰信眉头紧蹙,便知此信所提之事已被他晓得。母亲能中毒数十年不死,想要再去查明真凶已是天方夜谭。可当初害她的人目标安在,又是谁?任凭李锦然再聪明此时也是一筹莫展。在她记事以来,母亲与她同食同业、形影不离。如果有人要投毒,她怎会好端端地没事。
李锦然哗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仓猝将衣衫穿好,故作惊奇地说道:“我去看看。”
李锦然谨慎翼翼地扶着孙氏。待四下无人时,孙氏便松开了李锦然的手,目光直视着她说道:“周氏心机深沉,你斗不过她。我也不想你变成一个整天算计的人,我要你承诺,从今今后不要再与她争斗!”
周氏此番话若在以往,定叫吴氏内心欢乐。周氏只要知她回了李府,总会陪着她聊些感兴趣的话题。可周荷却惹得吴氏心中非常不快,又派人查到这些年来,周氏对李锦然姐妹做过的事,越看越不喜好,故而开口道:“你做的事,也让老身寒心很多啊。”
“您会长命百岁的!”李锦然欣喜地说道,“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兰芝酒量甚浅,此时已醉得一塌胡涂。她笑眯眯地捏着李锦然的脸,嘟着嘴道:“笑啊,你要笑啊,知不晓得每天瞥见你一小我孤傲的模样,我就美意疼。唔,兰巧死了,我独一的亲人就是你了,你要不高兴我也不会高兴的。”
李锦然将孙氏拉到床榻边,在烛灯下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她发鬓上点点银丝,有些难过。孙氏见她微微蹙眉的模样,笑道:“你这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过几根白发就叫你愁眉不展。若到了这把年纪还如你这般芳华貌美,那才叫奇特。”
纳兰信见李锦然哭笑着,在一旁劝道:“夫人已病愈,你怎还这般哭哭啼啼的,让夫人觉得你受了甚么委曲。”
纳兰信神采大变,勃然大怒:“谁敢出去?”
“那是天然,不出几日周良的好日子便到头了。”此时赵灏东风对劲,看向李锦然自傲满满地说道,“这将来的天下,定是我的。”
李锦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二夫人手里的银钗,声音冷得出奇:“谁说的我都不信,我会本身去查的。”
孙氏身材本就荏弱,又生了这么多年的病。吴氏见之心疼不已,让李锦然将她扶了归去,又不想与周氏待在一起,遂寻了个来由便让王嬷嬷搀扶着回了竹苑。
孙氏重重地一叹,擦去李锦然的泪,心疼地说道:“苦了你了。”
“兰芝,阿信喜好你吗?”若在平时,兰芝必定不会对她说这些。可她又想晓得阿信对兰芝的态度如何,假装漫不经心肠问道。
李锦然眼睛一亮,笑道:“你这般欢畅,定是措置安妥了。”
李锦然久久地站在原地,似是不敢信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地展开朝那人看了畴昔。见那人仍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地扑向那人的怀里,眼里带着高兴的泪花叫道:“母亲,我觉得……觉得再也看不到你站起来了。”
“跟着我去西凉可好?”纳兰信在她一旁轻声地问。李锦然料得兰芝被逐出李府必定不会就此作罢,让他好生照顾她。他晓得李锦然作出的决定从不变动,也看出本身对兰芝的情意。在处境艰巨的时候尚且要顾虑兰芝的安危,他又怎能让李锦然再有后顾之忧,更何况能照顾兰芝平生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