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荷和眠春挑帘子进了里屋,再出来时,倒是捧着两方长长的黑漆木匣,也放在严氏手边的案几上。严氏伸脱手摸摸两方木匣,才缓缓开口,“这最后,老身另有一点私事,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趁着列为都在,也就在此了了。”
“当年我嫁来侯府的时候,如许的木匣,是有五个的。”正屋里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得见,严氏幽幽的嗓音,好似在报告一个陈腐的故事。“现在,就剩这么两个了。”说着严氏搬下上面一个,推得远一点儿,“侯府固然大不如前,好歹人丁并不是那么凋敝,分别给廷岳廷屿的一万二前两银子,廷岚三个女儿家一共六千两,这也尽都在这个匣子里了。实在我能分的,不过是这最后一个匣子罢了。”
毫无疑问,这个环节大家的情感最为严峻,却过渡得最快。一个已逝女子的陪嫁私产,严氏说的对,她完整能够关起门来发落,在世人面前走个过场,也没有让族人对账的意义。让金嬷嬷对账,那是以示公允,并且抵抗族人和段氏的插手,让族人查验老侯爷署名,那是以示她严氏忘我,开阔磊落。
戚廷峤向来都不晓得从小对他心疼有加的祖母,是如此陌生如此让人害怕,只感觉,本日的祖母,不管是怒,还是笑,都让他从未有过的抬不开端来。他乃至感觉,此时在世人眼里,他连向来脆弱无能的父亲都不如。
“母亲……”戚义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儿子无用,儿子有力扶养母亲,还累得母亲为了侯府……儿子甚么都不要,母亲都留着养老吧……”
这时一向没出声的金嬷嬷将两本账册往桌子上一放,不轻不重的声音提示大师她有话要说,“侯夫人留下的册子都细细对过了,并无出入,请各位老爷查验一下末页上老侯爷的亲笔署名吧。”
“另有三位爷们儿,廷峤结婚的时候还不是世子,他当时候破钞多少,其他两位爷就很多少。至于其他公中财产,谁说他们兄弟三个是均匀分了?廷峤分得侯府这片宅子,他大哥三弟可曾分到一间的?”数到这儿,严氏的声音已经从暖和算账转到气势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