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和紫苏十来天下来也蕉萃了一圈儿,这活儿可不比看帐本筹算盘轻省。详确费事多了,比如单说一样碧水蓝的花软缎,料子不厚不薄,初春和仲秋穿都很合适。
说完青黛泡好了茶,拿着托盘又出了屋。周昏黄倒是一个字儿都看不下去了。是呢,别家的蜜斯,是如多么着嫁人呢?周昏黄和青黛又怎会是真的不晓得呢,只是青黛说出来,周昏黄就忍不住去想了。
足不出户?绣嫁奁?打金饰?数着日子羞怯的等着佳期到来?
周昏黄抚过缎面儿,“蔷薇宝相纹吧,如果粉色红色绣些百蝶穿斑纹或者团斑纹都好,这碧水蓝上绣花瓣儿就不当了。”不等紫苏再问,她又接着说道,“蔷薇宝相纹用牡蛎白的珠灰的丝线去绣,这两样配着碧水蓝才是高雅。澜边用象牙色的丝线绣流云纹吧,有一寸半宽就成。”
固然潮流老是在变,但是看的多了,甚么样的色彩衬肤色,甚么样的格式显腰身,甚么样的花腔端庄甚么样的纹饰高雅,各种各种,只要闭目一想,周昏黄就能在脑海里勾画出各种标致的衣裳和格式来。就像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事理一样。
周昏黄足足愁闷了一天,才鼓起勇气咬咬牙再进了那摆满了衣料的配房。甚么嫁奁不嫁奁的,倒不是打动她的启事,戚廷岳既然晓得周家的环境,猜想是没筹算她有多少嫁奁的。再说了,她在周家能赚银子,嫁入戚家,莫非这做买卖的本领就消逝了?
青黛笑了,紫苏的眸子子不成思议的转了好几圈儿。
到郁金来请她去用晚餐前,周昏黄都在当真思虑。本来她感觉让人头大的事儿,实在细细思虑下来,也并不是那么难的。
周昏黄不自发的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坐起家推开了窗棂,看了眼那间堆满了衣料的配房。她内心也是数着日子等着戚廷岳来娶她的,这的确是这么些年来她心底最欢乐的事情了,比任何好梦都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