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齐美人笑了起来:“妾身本想着吧,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昭阳公主七杀之鬼上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只怕是正愁苦的时候,这个时候去瞧一瞧,也许公主会记得妾身的好,今后也能多帮着妾身在陛上面前说几句好话不是?”
昭阳眉头一蹙,停下了脚步,转过那假山,就瞧见假山后暴露了几缕衣裙。
齐美人举着棋子的手一顿,心中想着,这宫中诸事,果然都极难逃过楚帝的眼睛。
楚帝定定看了齐美人半晌,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笑着道:“我听闻,你本日去了昭阳殿?”
楚帝又哈哈笑了起来,似是乐见齐美人的烦恼似得,笑够了,才又落了一子。
齐美人浅浅一笑,眼中荡着和顺的波纹:“那日陛下下到一半就被唤走了,还未与臣妾决一胜负呢,臣妾每日都细心考虑该当如何走,就等着陛下来,好风风景光赢陛下一局。”
只是有些人却不必然见得齐美人的专宠。
“我倒是奇特了,陛下那样宠嬖你,如何也不见封你一个嫔位妃位的呢?呵……”
昭阳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瞧见了假山后的景象。
“这是在做甚么呢?”昭阳俄然出了声。
一曲毕,楚帝方展开了眼来,笑着道:“你这琵琶的技艺不比宫中任何一个乐工差。”
齐美人面色更红了几分:“昭阳公主说,梦见有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叫她姐姐,还说那小娃娃的母亲,是妾身。”
见着其他嫔妃亦是低眉顺耳的模样,安循分分,从未有逾矩。
“哈哈,你倒也不坦白你这鬼心机,然后呢?昭阳可让你如愿了?”楚帝眼带猎奇地望着齐美人。
本是同住一个殿中的,且位分还比她低,现在得了宠,她自是心中不快的。
有几个女子背对着昭阳,瞧着模样,前面两个该当是宫中嫔妃,前面跟着宫女。齐美人站在昭阳劈面,低着头,一副荏弱模样,见着昭阳走了过来,嘴角才微微翘了翘。
楚帝笑着摇了点头,取了黑子来落了子。
“哦?甚么梦?竟会梦见你?”楚帝亦是有些猎奇。
楚帝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齐美人的手:“这个时候,还管它甚么棋局的?你想要个孩子,朕给你便是。”
昭阳见齐美人今后退了两步,声音又轻了几分:“贱妾已经说过了,贱妾只是不谨慎,且定会赔婕妤姐姐的。”
楚帝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落在齐美人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兴趣:“这宫中大家同朕下棋,都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地输给朕,唯有你一门心机惟着赢。”
“咦?”齐美人一下子就急了:“陛下如何将这棋局给弄乱了呀?这还如何分出胜负啊?”说着就要去捡那落在棋盘上的黑子。
另一个粉衣女子倒是不管那么多,声音带着几分冷,又仿佛极其不耐烦:“本日你弄脏了的我衣裙,说吧,当若那边理?”
“陛下这话说得,好似你棋艺多差似的。”齐美人手中拿了白子,笑意吟吟地望着楚帝,“陛下该你了。”
昭阳瞧着,心中自是非常对劲的。
被楚帝这么一问,齐美人倒又仿佛有些羞怯了起来,半晌才道:“想起先前去昭阳殿,妾身筹办了一肚子安慰的话没地儿说,一出来,倒是昭阳公主先开了口,说昨夜做了个梦,与妾身有关。”
那粉衣女子仿佛犹自不欢畅,伸手就要推齐美人。
“这盘棋如何还保存着?”楚帝目光落在齐美人身上。
楚帝哈哈笑着,站起家来走到齐美人身边,猛地将齐美人抱了起来,朝着寝殿走去。
“昭阳此前倒是极其爱哭的。”楚帝眼中带着几分回想神采:“东西丢了会哭,被皇后叱骂了会哭,喜好的物件被淳安抢了也会哭。比来这一年才哭得少了,愈发的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