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多想了……”宋相摸着胡子道,“只是见你早朝并不欢畅的模样,莫非是不乐意皇上赐的这门婚事?”
不说顾至远了,就连一向跟在二人身后的江嘉敏都不由得眉头拧了拧,想到离王那一脸生人勿近凛然的模样和常日里狠辣的风格,实在设想不出他会照顾人的场景。
也恰是因为这类态度,后代帝王才默许了顾家簪璎世家世袭爵位。毕竟当年帮手神熙帝夺大业的两大师族,已经撤除一家,如果再动顾家未免会在史乘上留个忘恩负义的罪名。
下朝后,宋相与江嘉敏一同出宫,刚好遇见了顾至远,便叫住了他。
昔年沈老将军触怒龙颜,都说是因为其在朝堂上顶撞了先帝。但是晓得此事奥妙的人不过才几人罢了,顾至远因为当年应沈如所求高低驰驱,才晓得一二……
江嘉敏笑了笑,将脸上一抹庞大的神情掩去道:“多谢国公爷体贴,下官只是前些光阴偶感风寒还未曾好全罢了。”
万幸的是,终究皇上赐婚的是顾家的幺女。
宋相的话,让顾至远微微的怔了怔,实在没想到他会说到那般长远的事情。
这些年来,元乐帝脾气暖和不喜好措置朝政,很多事情都由着周家把持,朝中新贵,都是周家的人。那些老臣们贬谪的贬谪放逐的放逐,元乐帝此举,也有些寒了老臣们的心!
顾至远天然是不好将那关于顾家的预言跟宋相提,神采凝了凝感喟道:“先不说离王深不成测,在朝中手腕如何。就单单说,小女才到及笄之年,而离王他……”
饶是处变不惊的顾至远,此时神采也不由得变了变,皇上赐婚旨意昨日方才到顾家,本日宫中就派人接顾衣进宫,是福是祸?
对着宋相,顾至远也不再强颜欢笑了,神采阴霾道:“相爷是晓得的……顾家世代能得如此,便是从不参与皇位之争,才气有后代爵位,而现在,如果一旦与皇家扯上干系……”
顾至远晓得,宋相固然年纪大了些但是还是心系朝政,晓得现在皇上脾气暖和外戚干政,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固然心中焦急却也是没体例的事情。
独孤家……提及来,这但是大祁皇朝的忌讳了。
穿戴湖蓝色官府的年青官员,见顾至远蓦地提到本身的名字,仿佛从走神中回神来,赶紧道:“是,昔年章家家主曾有恩于家父,是以两家来往甚密。”
顾至远不想跟离王联婚,为的是因为那母范天下的预言!而现在被宋相这般一提,顾至远更不由很多想了。
先帝固然算不上是个明君,但是也并非是昏庸之辈,又如何会因为臣子的三言两语而被激愤做出如此行动呢。
到顾家传旨的姑姑笑得一脸驯良,对顾衣道:“四蜜斯请,太后娘娘可早就等着了。”
常束还未曾照着顾至远的叮咛出去呢,却见两仪堂的侍卫来报导:“国公爷,方才宫中派了马车来,接四蜜斯进宫!”
抬眸看着殷勤的请她的宫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一脸天真懵懂的看着那宫女道:“那就有劳姑姑带路了!”
回了神,见宋相有些忧心的看着本身,顾至远笑了笑道:“现在长辈固然袭了爵位,但是顾家不过是个空壳子,并无实权,陛下不必这般。”
元乐帝性喜豪侈,吃穿用度上极其讲究的。只是大祁在徐州一役以后固然大获全胜,但是几年来各处灾情不竭,再加上元乐帝用人不当国库多是流出而无进益。
而周太傅,便就是陈郡周家家主。
见着顾至远一脸吞吞吐吐的模样,摆布也无外人,宋相低声问道:“但是怕,顾家成为第二个独孤家!”